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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节

猎天 今夕何夕 6489 2024-06-30 14:34

  “且慢。”

  周继君刚要招来云座,耳边传来千十七的唤声。

  脚步微缓,周继君停下身形,面无表情的回望向千十七。

  “何事?”

  “我们之间似乎还剩一战未了。”

  听得千十七淡漠的声音,周继君眉头挑起,眸中复杂一闪而过。

  那年七州时候,千十七表面败于周继君,实则从头到尾将天下风云之势牢牢握于手中,大煜万载历史,成也千十七,败也千十七,却为千十七修炼轮回道意的炉鼎。待到终了,千十七不战而败,将七州拱手想让周继君,自己则收得兴衰大道,一跃跻身玄天。

  临别时,千十七看向患得患失的周继君,手指天头,冷声道,我在那等着你。

  周继君并没让千十七等上太久,从踏足四大部洲的那一天起,便以惊人的速度追赶向千十七,百年霸一方,两百年并肩而立,三百年已领先了半步,到如今,周继君以穹天巅峰的修为傲然立于幽冥海,直面穹天上品的千十七。

  若要败他,百合之内,若要杀他,也只需负出轻伤的代价即可。

  他们之间的确还剩一战未了,可却是毫无悬念的一战。

  “为何?”

  周继君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人生在世,得遇一相持数百年的对手谈何容易,若不动手,两人间未分胜负,这样的关系自然还会保持下去。可一旦动手,胜败分出,周继君环顾四合八荒,再找不到一个如同千十七的对手,幸而不幸。

  海风扑面,周继君只见千十七嘴角微动,像是在笑,可眨眼后再见不到丝毫。

  “总会有理由。”

  千十七道。

  人活于世,该做则做,不该做却想做的,也能找到理由,万事皆如此,又何须一问。

  千十七不苟言笑,可心思纯粹,已至大圆满,只言片语便道出世间亘理,却让周继君自嘲的一笑。

  “也是,总会有理由。如此,开始吧。”

  拂开袍袖,周继君并未招出君子剑,看向千十七道,就见千十七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从前无数次交手中,皆是周继君先出手,只因实力弱于千十七,气机所压,不得不出。可现如今,千十七竟还是如当初那般,示意周继君先出手。

  或许还真的是我这一生的对手,准确来说,或许是这一段旅途上,相持到最后的对手。不过,这段旅途终要结束,我和他之间也需一个了断。

  就在今日。

  海潮翻滚,被两人的战意卷上天头,幽黑一片,如盖如幕,将蓝天碧云也染成黛黑。

  没有使出君子剑,亦没有施展一身绝顶战技,周继君迈步上前,击出朴实无华的一拳。这样的拳头在从前出现过许多次,平天的拳头,准提的拳头......看似随手一击,可大道无形,战技修至无上,轻描淡写的一击已将道意运用到极致,天下莫敌。

  站在海洲一角的千十七也动了,和周继君一般,他没召出紫龙法相,没有动用一身神秘莫测的战技,也只是轰出平平常常的一拳,可却是囊括天地兴衰成败至理的一拳。

  “砰!”

  两拳始发,千丈海洲连同其下的海势石便已承受不住两人的战意,四分五裂开来。

  两拳相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人互视一眼,皆不再留手。

  ――――――

  (快结束了,让这俩基友再基情下吧。第三更12点前到,为新书求下收藏,链接在下面)

  第九百一十一章 此生之敌

  (第三更)

  ――――――――

  幽冥海上大战开幕,苦等了七日之久的天地山海诸强自然纷纷将目光投向黑不见底的大海深处。

  度日如年般盼了七日,终于盼来了君公子登临幽冥海,可谁也没想到,迎侯君公子的不是那位大擘,而是幽冥海帝王之子,大兴紫龙宫君主,千十七。

  诚然,创立国战一等诸侯紫龙国的千十七也是有数的顶尖强者,绝世强者之下,以他的实力、战绩足以跻身前三。可即便如此,他和君公子之间仍有极大差距。

  那年一局定国战后,君公子几乎没再出手过,可谁都知道,如今的君公子早已是那等无敌的存在。世间妙法种种,如观云观气,无需君公子出手,只看聚于天吾山巅磅礴至极的云气,便能知晓君公子的道行深厚。寻常修炼者借得天地之力方才成势,可那座占据东胜之南,直插入云巅的天吾山竟是借得君公子之势,方显其雄壮伟岸,不单是天吾山,偌大的四大部洲,周唐二国也仰仗君公子得保繁荣昌盛,国运长久,竟呈现出那等万年皇朝的气象来,如何不令诸强瞠目结舌。

  如此君公子,吞吐之间承大运,已是神仙中的神仙,离那些圣人也相去不远。更何况,他还亲手斩杀过南华圣人庄周。现如今千十七代父而战,落在诸强眼中无异于找死。

  天海之间,两拳轰出,十余万顷海水承受不住余力,碎裂成一颗颗指甲大小的水珠,却全都悬浮于半空,簌簌颤抖着,纵横排列,逶迤近千丈。

  两拳相击,两人纹丝不动的立于海波中央,幽黑的海水如山峦般迭起,将千十七和周继君向上抬去。转眼后,悬浮于四面八方的水珠纷纷炸裂开,光是绽放出来的力道就让海水两岸的府城、山脉摇晃不止,轰轰回响。

  可遥遥观战的诸强都心知肚明,周继君和千十七这还是有意压下几分道力,倘若全力施展开,别说周遭的府城、山脉,便是这深不见底的幽冥海恐怕都会被掀翻。

  即便将道力压低至同样的境界,只凭君公子的道力和势,已能稳占上风,可眼下两拳相击,竟是不分胜负,倒让以心神观战的诸强有些看透了。

  “原来如此。”

  幽冥海之南,有国名曰方律,在京城的一家酒楼里,头戴斗笠的男子低笑一声,有滋有味的抿着盏中陈酒。

  “什么原来如此......你在卖关子,别怪我家法伺候!”

  一身蓝裙气质高贵的妇人狠狠瞪了眼怪笑着的男子,见他犹不知悔改,眸中掠过一丝恼意,伸出玉白的娇手,重重向男子腰间掐去。

  看着月罗刹两口子光顾着闹腾,临桌的两对夫妇不由笑出声来。

  “两人今次既是真打,可又是假打,倒和那年一样。”

  放下手中酒盏,腰间挂着个长布囊的男子低声说道。

  “夫君,究竟是怎么回事。”

  坐在他身旁的是个暖人的女子,颊边始终挂着柔柔的笑意,有些单纯,也有些羞涩,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红晕悄生。

  话音落下,追逐着斗笠男子打闹的美妇人也停了下来,好奇的看向说话之人,对首的光头青年和他的美娇*娘自然也乖乖当起听客来。

  看了眼娇妻,男子轻轻握住她的手,沉声道。

  “从七州开始,他们便已是最相配的对手,即便放眼天地穹宇也再找不出另外一对。真正的对手,注定是一生的宿敌,彼此之间只可证胜负,却无法*论生死,一旦其中有一人死了,那普天之下再难遇到能陪着自己一起跨越一个个境界,相互磨砺的对手了。就如同那年乱世一统,千十七得大道而离,却没再和君兄交手。因为他知道,即便在七州之外,还有许多比君兄强大无数倍的存在,可都非好对手。如此对手,如此君兄,如此千十七,当可浮一大白。”

  说完,男子仰头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眸底深处却掠过一丝艳羡之色。

  如此对手,他却未曾碰到过一个,君兄固然是好对手,可顶多只能算半个,也不知从何时起,两人再做不成对手。

  “这么说,君公子今日留手不杀千十七,却是惦记着当年七州时候?”

  暗地里重重捏了把龇牙咧嘴的斗笠男子,身材高挑的美妇人甜甜一笑,开口问道。

  “也不全是。这当中固然有那个原因,可更多的却是直到如今,两人亦可将对方当作磨刀石。”

  闻言,美妇人一脸困惑,她刚想开口,耳边传来淡漠的笑声。

  “左兄此言大善,君兄如今虽已快登临无上,可他还有一样未得大成,若能大成,接下来的那场战役便能再多几分把握。而千十七也如此,他比君兄少的只是那个大圆满道意,以他百世轮回的心境,只能要从这一战里有所感悟,日后我天地穹宇定会再诞生一名绝世强者。”

  话音从屋外飘来,众人看去,无不面露喜色。

  “原来小柯柯你还没走!掌柜的,再添一副碗筷,十坛美酒!”

  天底下如此不正经的顶尖强者,如此怕老婆的英豪,也就天吾山月二爷了,昔日的水神共工没好气的瞪了眼贪杯的月罗刹,却也没再说话。而今日最开心自然数那个酒楼掌柜,也不知道从哪跑来这么一群外乡人,男的少说要十坛美酒,女的也能喝个一两坛,要的还是店里最贵的好酒,一会儿功夫就让掌柜赚了往常三四月的酒水钱。

  他若是知道,在他店中喝酒的都是他往日所拜的神仙眼里的神仙,估计会比老船工还要失态。

  那日在冰原上已送行罢了,可无论月罗刹、千十七还是沙摩尼,谁会丢下周继君不顾,心安理得的过他们逍遥的日子。就算要走,也要等到周继君有了必胜的把握之后,就算走了,也不是永远不会回来。

  南柯国最后一名传人依旧不喜欢热闹,即便和月罗刹他们在一起,仍觉有些不自在,可他却知道,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和这些交往并不多的战友们在一起。

  而这一切,全因为幽冥海上的那个人。

  抿了口酒,听着月罗刹聒噪,看着左游生和沙摩尼夫两妇甜蜜的模样,虚柯转过头,会心的一笑,继续望向幽冥海上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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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书继续求收藏,看到就那么点收藏写着写着就郁闷鸟,最后大结局应该很爽才是,所以童鞋们别舍不得书架呀~还有,猎天可能又要再多写一两天,写细点儿吧,留点回味。)

  第九百一十二章 磨刀石

  (第一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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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招过后,不分胜负。

  幽黑的海水掀起大波,将两人笼罩其中,也让远处的诸强再无法看清。

  “这一招,好眼熟。”

  看了眼千十七,周继君低声喃喃道,眸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那年初遇于七州京城,千十七寻上初露锋芒的周继君,二话不说大打出手,周继君施展出分神诀,千十七如是模仿,周继君施展天音诀,千十七亦能模仿得无二样。

  那是他们的第一战,周继君重伤惨败,险些身亡,却又因祸得福,炼化出比心神更为奇妙的心念,从那以后,周继君和千十七便开了漫长的对决。直到今日,于这幽冥海上,周继君再一次见到了当初令他瞠目结舌的绝技,千十七的那一拳和周继君所发的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拳技,同样的意境,只除了道意略有不同罢了。

  往事掠过心田,一遍遍的冲击着周继君几近纯粹的心境,可也只能让他的心境略微圆润,却无法再上一个台阶。

  海风扑面,掀动银发向后飞扬,周继君看向站于海波另一头的白衣男子,嘴角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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