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心中却有一番小小的打算:“我若学会了这些手艺,每天做菜给关大哥吃,他定然欢喜至极。我要寻得那个女子,叫她传我手艺。”她这番想念,实是出于本心,她却忘了这位许多年前的人究竟还在不在世,她一心要讨好关云飞,早将这关节忘了,或许在她心里已认定这女子未死。
她边吃边想,又投眼望向关云飞,面带微笑,此时关云飞也正看着自己,二人双目相触,均觉对方眼神中含情脉脉,心下欢喜。
韩三仙见他二人心意相通,脸上笑容可可,他指着那盆红绿相间的菜说道:“这菜的名字便是牛心酸菜,以牛的心和酸菜制成,虽只两样主菜,但其中的配料便有七七四十九种,端得是做工精细,比寻常的酸菜又有不同,这酸菜加着牛心,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只有这家客栈做得出来了!”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他将这菜说得神乎其神,早已各自夹了一块牛心,送入口中,只觉清脆无比,就像花生一般,实是奇怪至极。
原来这单是牛肉,便少了一份清脆,若单是酸菜,也少了一份甜淡,这二者相合,竟使得酸菜酸而不算,牛心柔而见脆,也不知这手艺是如何发现的。
韩三仙道:“你们尝尝这酸菜,这可不比寻常小店中的,在酸之余,让人感觉一股甜淡,能将二者结合,也算是一大奇迹了!”韩灵儿道:“爷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这些好菜平日里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韩三仙笑道:“那是在我年轻时,那时候我对天下美食情有独钟,便走遍了大江南北,将这全天下的美味差不多尝了个遍,就算当年在皇宫之中,我也是行走自如,那皇帝老儿的饭菜我也每一样都尝过了,那时候躲在房梁之上,待御厨做好了菜,我都是先尝,那段日子,皇帝的饭菜之中便都有老头子的口水了,他吃的还是我的残羹剩饭了。”
说着便轻笑几声,关云飞听到这位前辈连皇宫都敢闯,而且还将皇帝的饭菜都尝了个遍,这份胆量,这份机智,真让人啧舌,对他真是佩服之至,不仅武功独到,竟然在这食道之上也有这番研究,此人真是奇人一个。
韩灵儿此刻脸含笑意,道:“爷爷在皇宫之中呆了这么久,肯定将皇宫玩了个遍,皇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韩三仙道:“天下好玩的地方多的是,惟独这皇宫之中却是天下最为不好玩的地方,正所谓深宫高墙,这皇宫之中门禁森严,你若跨错一步,便有杀身之祸。而且这皇宫之中均是大内侍卫,武功也是高强的很,当年我误入一个妃子的寝宫,被一群大内侍卫追杀。当时皇宫四处警戒,人山人海,幸好我机灵,还是藏在了这御膳房,他们万料不到我会藏在那里,才躲过了一劫!”
韩灵儿道:“爷爷真高明啊,不知道爷爷当年占没占那位姐姐的便宜?”韩三仙眉头一皱,道:“你这小丫头,胡想些什么,嘿嘿,云飞啊,你当心日后我这孙女另有新欢。”说着一阵坏笑。
第五十八章 刀光隐隐飞刀女(下)
韩灵儿小嘴一扁,道:“我才不会呢,就算日后遇上了比关大哥英俊十倍百倍的,我也不会心动的!”关云飞听她吐露心事,暗自欢喜,微微笑道:“灵儿,我也会一生一世喜欢你的,就算你将来老了,我也会喜欢的,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二人此刻互相吐露心事,都觉得能够让对方如此喜欢,真是天公作美,成就了他二人的美事,心中无限欢喜,二人目光相触,无限柔情。韩三仙道:“时候也不早了,快些吃吧,待会还要去生大胖小子呢。”
韩灵儿听他又说如此话语,脸上又生红晕,轻声道:“爷爷,你越来越为老不尊了,小心今后我不理你!”她话是这么说,其实心中也充满着好奇,她毕竟未经历过男欢女爱,对男女之事了解甚少,真不知自己该如何生孩子,只是这女子天生便有感应,料知这件事情必定很是特别,才脸露含羞之态,让人看来更增楚楚动人之态。
关云飞此时虽也是情窦初开,但他终究知晓,听到他说此言语,也不禁脸颊生晕。三人将这一桌十二盆菜吃得一干不剩,端得是绝美佳肴,让人留恋入口时的香味。待三人吃完饭菜,关云飞和韩灵儿便各自回屋睡觉。
关云飞进得屋中,只见这客房甚是宽敞,房中摆设齐全,真是大客栈才有的物事。但见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窗台之边那张桌子上面一盏古灯散发着透明的光芒,将这满间屋子照得通亮。
关云飞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之上,心中想着韩灵儿,灵儿真是美貌至极,能得到如此佳人,真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日后我必定待她好,这一辈子都不辜负她!
这在茶亭外的相遇之景,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她如何现身,如何以她绝世的姿容惊艳全场,如何以那柔美的曲声将众人迷倒,又如何倒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这一幕幕的温馨之景,让他脸露微笑,这般想了一盏茶的功夫,突听得外面传来动静。
只听得刀声徐徐,似乎有人在练刀法,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在习武之人耳中,内力稍强的便能察觉,关云飞此时听到这声音,心想这半夜之中怎会有人练刀,难道这人刻苦到如此地步?又或是他怕在白天遭人透窥,才在夜间习练刀法?想到这儿,便欲探个究竟,便推开门。
其实这时候已尽深夜,平常若是到了这时候,必定寂静一片,鸦雀无声,此时却有这般奇怪的声响,关云飞岂能不好奇?当他推开门的瞬间,一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己,这人却不是韩灵儿是谁,只见她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姿势,便进到关云飞房中。
这让关云飞内心怦怦直跳,心道:“难道灵儿真这般急?要和我同床共枕?”想到这儿,脸上红晕斗生。韩灵儿拉着他的手到圆桌上坐下,道:“关大哥,你听到什么了吗?”
关云飞此刻方才舒了一口气,原来她也是听到了这怪声,便道:“是啊,我听到有刀声,觉得很古怪,就要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却来了,你也听到了吧?”
韩灵儿望着他,道:“是啊,你的伤不要紧吧,本来我想一个人去探个究竟,但我害怕啊,但又怕你身子虚弱,不忍让你跟我去冒险。”
关云飞微笑道:“灵儿,我没事的,刚才吃了那些好菜,我的伤便不打紧了,现在精力充沛呢。况且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啊,我要同你一起去。”
韩灵儿听他如此说甚是欢喜,便靠在她肩上,关云飞只觉那股香气又扑入鼻中,韩灵儿柔声道:“关大哥,你待我真好,我……”突然,韩灵儿樱桃般的薄唇渐渐印上了他的唇,关云飞万料不到她会如此,但二人此时已心意相通,只觉她薄唇柔软至极,将她抱的紧紧的,二人沉浸在无尽的甜蜜中……
二人相吻多时,才想起外面的刀声,二人从甜蜜欢愉中醒来,韩灵儿的脸颊还微有晕意,这白嫩的脸蛋衬着这抹红晕,更加让人心动。
关云飞道:“灵儿,我们去瞧瞧这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韩灵儿微微一笑,道:“嗯,但小声点,不要让爷爷听到了。”关云飞知道她的意思,这毕竟是两人相识以来的第一个夜晚,都不愿旁人打扰,更何况这位爷爷说不定还会开他们玩笑他们可不愿错过这个独处的夜晚。
二人沿着声源寻去,穿过二楼,来到下面,只听得这刀声似近非近,似强非强,似弱非弱,让人暗生奇意,二人寻着声音越走越近,走得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只听得这刀声便是从这厨房之中发出的。
韩灵儿心道:“难道当年那位姐姐还未死?难道这飞刀绝技便是屋里这人在练?”她想到先前爷爷的话语,再加上这刀声、这厨房,略一推敲,便生出了这个假想。
关云飞心中也是这般想。二人在一扇窗下矮身站定身躯,悄悄起身,在窗纸上轻轻画了一个小洞,朝这厨房中望去,但见里面一个少女,背对着二人,不知她容貌如何,手中正自拿着一把飞刀,这飞刀奇短,但亮光足已让人生惧。
只见她小手一扬,也不知她如何发招,这把飞刀便已定在了对面的一张肉皮上面,发招快速,正是闪念之间,刀以直直地插入这张皮,端得是发招无声无息,刀出迅速绝伦。
二人见到她如此神技,便知晓她的这把飞刀便是爷爷口中青云帮的飞刀绝技,今日见到,也是机缘巧合了,但看这女子和韩灵儿差不多年纪,若是当年那位令先皇倾心的女子,决计不可能。
难道这人是她的女儿,或者是她的孙女?又或是她的徒子徒孙?想到这儿,这事情越来越蹊跷,想不到这客栈之中竟藏着一位高人,而且又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的飞刀,若是在江湖上出现,必定又会是一场轩然大波。
好奇心驱使着二人要探明此人的身份。只见这张肉皮上横竖插着一十八把飞刀,这张肉皮薄如蝉翼,真不知是如何制成的,这飞刀插入肉皮,这份功力一般人或许会,但要以飞刀插入这张薄薄的肉皮之中,还能不落下,这份功力实为罕见。
若不是功力使得恰到好处,决计不能达到如此神乎其神,怪不得当年这青云帮的飞刀绝技能叱咤武林。这女子一刀飞出,又出一刀,这番接连五把飞刀尽皆插入那张肉皮,这份功力实为罕见。
这飞刀出手之际快似闪电,疾如风暴,实为一瞬之间的变化,让人看不清她如何出招,就连她的刀藏在何处,也未瞧见,端得是神乎其技,如幻如真。
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到她的飞刀绝技,甚为惊讶,他们生平从未见到过如此快的刀,恐怕比那些暗器还要快,对这位少女真是佩服之至,暗想她小小年纪竟然会得如此神技,倘若换作自己,也决计不能练成。
心中暗暗寻思,自己若当面和她动手,决无幸免,必定丧身在她的飞刀之下。想到此处,二人心中均怦怦直跳,倘若被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报着这份心理,二人心中均自藏了一块大石头,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但他们还是瞧着里面的动静,一动都不敢动。
这女子突然转过头来,这一转头,让二人惊呆了,她长发批肩,乌黑发亮,让人生出一番怜惜之意,只见她那双小小的眼睛中透着无限光芒,似乎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让人心中明亮。
一张瓜子脸,淡淡的眉毛,小巧的嘴巴,这薄唇似张似合,红艳非凡,让人忍不住凑上去吻上几口。她的右手还是那把小刀,眼睛直直地盯着它,似乎在凝视着一件宝物,又好像在思考这飞刀中的决窍。
第五十九章 破草茅屋老妇人(上)
关云飞见到她如此美艳,她的容貌和韩灵儿可谓不分上下,端得是绝世的美人,暗赞老天竟然造物如此神奇!这么个美艳绝伦的女子,却在这厨房中把玩这飞刀,真不知她在干什么。
韩灵儿见关云飞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女子,狠狠地捏了他一把,轻声道:“就几个时辰你就变心啦,看到她比我美,你就喜欢上她了,是也不是?”
关云飞一脸无辜,若不是要防着里面,他被韩灵儿这么一捏,也会出点声,但此时不知这女子是敌是友,万一啃一声,被她发觉,大事便不妙了,说不定二人便做了冤死鬼,死在她的飞刀之下。
关云飞轻声道:“灵儿,别闹了,我喜欢你一个还不够吗,天下若再有十个百个比你美丽的女子,我也不会动心的!”说罢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只觉她腰部细软,让人神情激荡。
韩灵儿听他这样说,心中欢喜至极,将头轻轻地靠在他肩上,似乎已忘了这屋里的女子究竟是敌还是友,全然不顾了自个的生命。
这女子飞刀绝技甚是威猛,无论是哪个高手,若想在她手里轻轻巧巧地逃开,实为不意,更何况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少男少女,武功纵然不及当世的武林前辈,江湖好手,这阅历经验也甚是缺乏,若被她发现,说不定自己还未察觉,那飞刀便已插入了咽喉。
关云飞和韩灵儿此刻虽然如临大敌,但还有这番心思卿卿我我,这份胆量,恐怕当世也无人能及了,至少在年轻一辈中已属罕见,他们正当少男少女爱恋疯狂之际,哪管得什么危险,纵然是天塌下来了,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他们珍惜的是眼前的时光,纵然有危险,也阻挡不住二人的相爱。
但瞧厨房之中,那女子的眼睛冷得发亮,似乎充满着忧郁,她凝视着那把飞刀,良久良久,在月光的抚摸之下,女子的皓腕玉臂呈现在二人面前,只见她的双臂如玉般晶莹明亮。
她的手虽然小,但她握着那把飞刀,便似有了一股力量,随时都可致人死地,一刀飞出,命落黄泉,无声无息,或许她的刀中有种难以描述的力量,这力量也是一种灵魂,刀的灵魂。
天底下能将飞刀使得有了灵魂,数百年来,还未曾出现一人,而这女子,不仅会得飞刀的绝技,更能赋予刀的灵魂,这份功力实属难见,在如今的江湖中,已再难见到这种人了!
而这女子,便是这个能将刀赋予灵魂的人,关云飞看见了,韩灵儿也看见了,从她出手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已知道这女子的飞刀是有灵魂的,人一样的灵魂。
那女子凝视着那把飞刀,似乎在瞧刀的纹络,又似乎在窥视刀中的秘密,她的眼睛,忧郁中略含深邃,这双眼睛似乎已经历了人间世事,将天下的红尘之事尽数看透,似乎她已不再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而是一个经历世事的老者。
厨房中隐隐透着饭菜的香味,但瞧那女子的身后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肴,衬着月光,盘中隐隐透着光亮,熠熠生辉,好似白日里阳光下海面上的波光鳞鳞,让人有如到了海边一般,看到这海面上的奇景,真如进入了仙境一般。
这菜尧有的还是刚才吃到的东西,但还有的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做得奇特无比,真难想像做菜之人的手艺到了何等地步,能造出如此奇形怪状的美味佳肴,真如比登天还难!
只见这些盘中有的似金鸡报晓,有的似虎背熊腰,有的似天山飞雪,有的如一马平川,有的如乌云变幻,有的似林中飞鸟,有的如雄鹰展翅,有的似日落西山,有的如长亭送别,真是栩栩如生,百态皆有,当真是神乎其神,精巧别致。
能将菜融入自然变化之神奇,做得如此巧多天公,这份手艺,这份功力,实非常人能做到。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到这些菜肴,都是微微一惊,他们万料不到天底下还有人能将菜做到这份上,看着摆在架上的美味,恨不得扑上去,大口大口地品尝这些奇形怪貌的菜,一饱口服。
但这女子是敌是友终究还未弄清,岂能贸然闯入?关云飞心道:“这女子难道便是做这菜的厨子?但她年纪轻轻,要想做出这等佳肴,实为难上加难,不说她年纪尚浅,单说她这门飞刀绝技,已是让人纳罕,练这飞刀毕竟需要勤修苦练,非一日能够练成。
难道她能一心二用,既能练就飞刀绝技,也能将这做菜之道尽数领悟?若果真如此,这位女子真的是天才了。教她绝技的那人也定是如此聪明,真不知这女子跟那位女前辈有何瓜葛?”
关云飞越想越糊涂,侧头见韩灵儿靠在自己怀中,正自对她微笑,笑得甜美,让人心动,关云飞便欲凑上去吻她,突然,只听得屋内一阵响声,二人立即惊觉,向里面望去。
只见那女子正在将一把把飞刀插入一只鸡上面,这只鸡被用一条绳子悬空挂着,那女子将飞刀如风刺入,她离这只鸡足有一丈有余,但刀光一闪,那把飞刀便即插入这鸡的身上。
同样,关云飞和韩灵儿这次也没瞧见她如何出手,只觉得她的手快得惊人,似乎是闪电,甚至比闪电还快。这鸡身上被插着满满的飞刀,细细数来,足有一十三把。
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她如此耍弄飞刀,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难道便是在练飞刀?那女子飞刀使完,突然定身不动,手里还是拿着一把刀,静静地凝视着它……
良久,突然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只听得当当当一十三声,那只鸡身上的一十三把飞刀已然尽数射入架在屋正中的木柱之上,从上到下,排得整整齐齐,而这只鸡已然落入了烧得滚烫的水中,只见它在热水之中翻腾,热气腾腾。
而那女子最后射出的那把刀已然回到了自己手里,好好的拿着,就像根本没有射出一般,韩灵儿和关云飞并未见到这把飞刀是如何回到她手中的,速度之快,非人眼所能看明。
二人见到她如此敏捷的身手,如此高明的手段,不由得呆了,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神技,若能将暗器之类的在无声无息之中射出,让人看不清如何发招,这份功力已属难能可见,而此刻,他二人活生生得看到了射出的飞刀竟然还能收回,而且收得悄无声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份技巧真如仙女下凡,当真是闻所未闻!
只见那锅中的沸水翻滚如飞,一会儿将那只鸡滚入水底,一会儿又将它翻回水面之上,只闻得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原来这沸水之中早已调好了佐料,这女子使动飞刀绝技,原是要在鸡身之上戳上几个大孔,这样鸡入水中,这佐料便顺着这大孔进入鸡身,这番烹调之术,实是独特。
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到她这样,便在心中确定了这女子定然便是做菜的厨子,不然这些菜难不成是别人做的?若是别人做的,怎会让这些做好的菜放在这儿?况且这女子使动飞刀绝技,便是在烹调这只整鸡。
二人在心中对她是这家客栈的厨子已然确定无疑。那女子将这只鸡煮得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便将它放到一个盆中,只见那只鸡便似活了一般,竟然活生生地站了起来,韩灵儿和关云飞见到这番奇事,眼睛瞪得老大,真不相信这早已死却的鸡竟然能在经过了千煮万滚之后立了起来,就似活了一般!
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让人相信。那女子将这道菜做完之后,她又走到早就挂好的大鳊鱼面前,对这条鱼凝思片刻,只见这条鱼身上已去了鱼鳞,但虽如此,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第六十章 破草茅屋老妇人(下)
那女子后退数步,突然飞刀出手,这鱼身上便即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飞刀,便似在海底自由游动的鱼儿,突然被岸上的高手发出这一刀,将它从水中射起,那把刀便插在鱼身的正中央,不偏不倚,真是恰到好处。接着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
接连飞出,出刀如电,毫无间隙,不一会儿,那条大鳊鱼身上便又插上了八把刀,这刀虽然插得很乱,但隐隐暗含着一种规律,但究竟是什么,光云飞和韩灵儿二人却说不明白,暗暗想着她接下来便是要将这鱼投入锅中了。
那女子手中的刀还剩一把,突然刀出手,那八把插在大鳊鱼身上的飞刀便如刚才一样,齐刷刷地射在了刚才那根柱子的下方,与刚才一十三把飞刀排成一排,笔直如线,端得是神乎其神,这份功力,让人佩服之至。
那女子的飞刀还是到了手中,大鳊鱼早已落到了另一只早已准备好的锅中。这锅中沸水翻腾,若是一只青蛙跳入,顿时便被煮熟,这条鱼被飞刀插了八个孔,此时落入锅中,正好让水中的伴料全数进入鱼身。
它的全身,已被千般佐料充满,在沸水中翻腾,股股香味扑入关云飞和韩灵儿的鼻孔之中,但觉香气沁入心脾,这股香味很是特别,让人对这鱼垂涎欲滴,恨不得扑上去将这条香喷喷的鱼尽数吞入口中,品味这绝美的鱼肉。
那女子双眼凝视着锅中的翻滚的大鳊鱼,那把飞刀还是在她手中,她似乎握得很紧,将它看得很重,不愿将这把飞刀丢弃。这把飞刀就像是和她的身体、灵魂结为了一体,无论如何,她的刀都永远会在她的手里。
若是她的手里没有了刀,要么刀还没出手,要么刀已出手,刀一但出手,在她面前躺着的或许是一具死尸。
鱼还在翻腾,刀还在她的手里,关云飞和韩灵儿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的一举一动,皆让人惊疑,这烹调之术和飞刀绝技均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让人敬佩无比,在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目睹这番惊世骇俗的绝技,真是一大幸事。
关云飞和韩灵儿此刻对她的绝活甚为钦佩,都觉得自己就算再练上几年,甚至几十年,也绝不可能练就她的这番绝技。
虽然对这女子充满着敬佩与疑惑,但二人始终不敢出声,因为她是敌是友,此刻还未见分晓,若是被她发现,她的飞刀可不是好惹的,自己的功力与她相比,自觉实在是相差甚远,若是被她的飞刀射到,恐怕自个的性命便要陪在这里了。
他们二人静静地凝视着她……突然,那女子将烧好的大鳊鱼放到早已准备好的盆中,再撒上一些类似粉末的佐料,她的脸上似乎隐隐有了笑容,这笑容很甜蜜,就像帮人做了一件好事一般。
她将飞刀收入怀中,但不知道她将那把飞刀藏在了怀中的哪个部位,她的手快得异常,手起之处,她的飞刀已被藏好了,一气呵成,无所间隙,好似她不愿被人看到她藏刀的位置。
但现在只她一人,并未看见关云飞和韩灵儿,她这般小心翼翼,足见这是她习以为常的动手,就算无旁人在身边,也是谨慎异常。
然后,那女子将这些做好的菜装入饭盒之中,这饭盒一共六层,台上共有十二道菜,她将这一十二道鲜美的菜肴都装入这盒中,一层两道菜,摆得整整齐齐。
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她将做好的菜肴尽数装入这盒中,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对她的行事越来越好奇,难道她是要将这些菜送到外面?
又难道她是要将这些菜肴送到一个地方,自己单独享受?又或是在那个地方,还有一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在等着自己?那人正等着这些饭菜救命?
这人难道是她的丈夫?但若是如此,她丈夫为何不到这儿来吃?难道他不愿被外人发现,躲躲藏藏?但这夜里四无人迹,就算他来这里,也决计不会被人察觉,他的举动,真是令人匪疑所思?
二人这般想念,实是已将这女子的目标之地定在了她丈夫身上,关云飞和韩灵儿正是爱意蒙盛之期,不约而同想到的便是能让这女子牵肠挂肚,亲自下厨的人,定是她丈夫无疑。
那女子提起饭盒,转过身来,便向门口走来,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她轻轻的走过来,便伏低身子,怕她发现。那女子自厨房中走出,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生怕被人发觉似的,张望过后,便即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她如此神神秘秘的,哪里肯舍弃她而去,便即在她后面悄悄地跟着,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紧紧得盯着她,看她究竟要揣着这饭菜送往何处?
这女子一路向西,穿过一片树林,这树林虽是不大,但若想在半个时辰之内自东向西地穿过,也绝非易事,但这女子手里揣着沉重的饭菜,脚下似乎奔驰不息,便似长了四条腿一般,虽不如马儿奔驰迅速,但这份速度,已是常人所不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