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软的神色全然沉溺于春情,仿佛不管此刻身下是谁,只要能操爽她,都能让她愿意承欢。
动作愈烈,她愈加失神,呓语绵绵。
“五哥……哈、要到了……呜呜……言哥哥……”
“言哥哥?陈纭,你到底喜欢多少人?”神色一凛。
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因为高潮带来的欢愉,呜呜抽泣。
意识到自己喊错,只能埋首装作不知。
自己居然会念着言季,他的温柔、他的克制……都让她那般眷恋。
“在他府上这几日,是不是也给他睡过了?”
“嘤……”
“说!”
“是……”
“骚货!你怎么这么放荡?”他推开她,动作粗鲁。
“唔五哥,怎么就许你们男人妻妾成群,妹妹就不能吗?”
“五哥有妻妾成群吗?”
“五哥没有,那是因为五哥抱负远大,不屑于温柔乡牵绊。妹妹是俗人,怎敢与五哥相比。”
“你别找借口。”
“那我说实话,妹妹喜欢他。”
他深抽了口气。
“喜欢?你的喜欢就这么随意吗?”
“随不随意,五哥怎么知道?五哥不是妹妹,不要妄断妹妹心思。”
“……”
陈怀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生气过。
他为何要如此在意这个放纵不堪的妹妹,不过是她的身体有几分滋味,他只是拿她发泄不是吗?
陈纭被扼住喉咙,险险觉得要断了气,眼角泪珠晶莹。但丝毫没有反抗。
她知道五哥的脾气。
从没见谁偷欢背德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男人叁妻四妾正常,换到女人身上,就不正常了么?
“呵,妹妹如此放荡,七弟若是知道了……”他忽然冷笑。
陈纭拖着疲软的身体去温泉中洗浴,淡淡回道:“五哥,你若那样做,也就不是妹妹喜欢的五哥了。”
他不会那样做,况且这是与他云雨欢情的妹妹。
他对她拿捏不得分毫。
“五哥,你生气了?”
远远的,瞧着他在另一头独自清洗。
“五哥若是知道妹妹的理想,岂不是要被气疯了。”
“什么理想?”
“五哥记得妹妹宫殿的名字吗?”
陈怀动了动唇,没有理她。
“纳华宫,妹妹想,有一天,能把哥哥们都收了,什么也不必做,只服侍阿纭,嘻嘻嘻……”
“我看你是疯了。”
殿外,天色未明,卯时的更鼓声将她吵醒,极其困倦地眷恋被褥中的温暖。
“陛下,该起了。”
外头传来小太监恭敬而谨慎的声音,声不大,但足够清晰传到帐帷内。
陈怀蹙起眉头,好一会儿,才回应:“寡人知道了,都在殿外头候着。”
“诺。”
“小骚货,五哥快给你压断气了。”
她翻身水懒似的趴在他身上。知他昨日气未消,一整晚都不肯抱她。
枕在温热结实的胸膛,她极依恋这份紧密无间的感觉。软软地撒娇,“哼~喜欢……”
“快下去,五哥要去上朝。”他抬手扶住玉肩,被她这么一闹腾,睡意早已消散。
“五哥,快说你爱妹妹。”她抬起慵懒的眸子,含笑生春。清淡的容颜不施粉黛尤胜雪,娇软声儿清润。
“又想做什么?”
“哼~想听。”
“赶快从五哥身上下去。”
“五哥有反应了呢。”
“骚货!”
钳住不安分的腰肢,陈怀暗了暗眸色,忍住将这个小妖精就地正法的冲动。
“好喜欢五哥嘤。”被他放到龙榻里侧,玉臂藕节似的环住他的腰,目光流连在衣襟半敞的紧致胸膛。
“用下半身喜欢的么?”
他毫不留情地揭露她。
美人儿毫不介怀,伸手摸了摸馋人的胸肌,芳唇一吻,“五哥真是诱人。”
“你只是喜欢这身子,是么?”他捉住不安分的小手。
她很乖觉地摇头,“因为是五哥。五哥的一切,阿纭都喜欢。”
一整日,他的脑海中,都回荡着这句话——五哥的一切,阿纭都喜欢。
“五哥若是没有为你所用,你还会喜欢?”
“会。”她笃定地点点头。清澈的眸子里映着湿漉漉的光泽,照出他冷漠的样子。
“呵、妹妹这张小嘴,还能再甜?”陈怀性格清冷桀骜,极难信任他人。
“五哥尝一尝,就知道有多甜了。”软媚撒娇,终于换得他一笑。
“小骚货。”他起身整理衣装,“说出五哥几个优点。”
“嗯……五哥霞姿月韵、渊清玉絜、不同流俗、襟怀坦白、芒寒色正孤标洁,清气满乾坤。”
“五哥倒是轻瞧了你……腹中锦绣。”
“不然妹妹何以这么受宠?”她盯着他动作,轻声道,“五哥抱人家起。”
他起身上朝,她必然也无法赖床。给进来整理的宫女看到,还以为进了刺客。
“自己收拾。”他起身去外间,由宫人服侍着穿好龙袍,回来却见她蒙在被衾里。
“骚妹妹,我得走了,自己谨慎点儿。”
她起身,捧着君王的脸凑到那唇上吻了吻。
为了五哥的自由,她也该努力才是。
因为这个吻,早朝的心情都好了不少。香软弱无骨。
这就是红颜祸水么,无怪乎,那么多帝王爱好温柔乡。
可奇怪的是,其他女子与她相比,都那般没滋味。
只有对她,他才有控制不住的欲望与情意。
蓉城中,繁华景象,只身站在高塔处尽收眼底。秋霜凝结,淡淡的薄雾随着日出渐渐消散,花草的香气在空气中悠悠飘荡,不知不觉居然在蜀国磋磨了快一月。
戴好毡帽,陈纭脚尖轻点,飞燕步轻盈纵跃在屋顶瓦舍。
寻踪蝶的气息时断时连,今日她必要找到那个黑袍人的落脚处。
早市熙熙攘攘的行人,谁也不曾留意头顶处飞快而模糊的俏影。
听力敏锐些的,察觉到房瓦声响,待抬头,却什么也不曾瞧见。
陈纭发觉自己内力有所精益,可她这些日子并不曾专心修炼。
想了一圈也不知因为什么,难道她当真天赋异禀?
一路追踪到城外,林石幽径,疏松拢崖,青竹湖畔,一座简单屋舍。
未待陈纭靠近,突然屋舍房顶被罡劲破开,两道缠斗的身影直冲而上,余波扩散至竹林,临近的青竹直接被拦腰截断。
她忙飞身避到岩石之后。
头顶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速在竹林上方移动,显然一个在追击,一个在逃跑。
而追击之人,看身形,竟是冷耀。
两人身手快到模糊,陈纭也是看了片刻,才从那身标志性的装扮是上认出。
被他追着的,正是黑袍人。
对方似乎不想纠缠,起招运势皆是不留余力,招招夺命。
冷耀吹响独特的笛声,瞬间林中沙沙声响,手腕上的翡翠高高昂首吐信,竟是无数条毒蛇,像是听到召唤一般,四面八方纷纷涌出。
脚边以及岩石上爬过的蛇,皆眼冒红光,对陈纭好像视若无睹,直往黑袍人包围而去。
“本想留你一命,既然你执意寻死……哼,将你的尸首带回去,也是一样!”黑袍人掌酝雷击之力,瞬间地面上扑涌而上跃至半尺高的毒蛇皆被击飞,皮肉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但是冷耀召出的蛇实在太多了,一波又一波,前赴后继,即使赴死那些蛇也停不下来。
陈纭第一次见识冷耀的实力,立于一棵青竹顶处,清风过境,衣袂飘飘,凌厉目光闪射出幽光。他手中是一支独特的银笛,吹出的音色极其细锐,节奏极快,旋律怪异。
风正是往她这个方向吹,不过片刻,黑袍人脚下已堆积起小山般的蛇尸,阵阵焦腐气味飘来,令人忍不住作呕。
“就这点本事吗?看来令师也没有倾囊相授。”黑袍人苍老的声音满含不屑,“你可考虑为我所用,共谋这天下如何?”
“爷不与卑鄙之人共事!”
“找死!”
雷厉掌劲劈向冷耀,他闪身避开。
陈纭正考虑要不要出去帮冷耀,两人招式之快已经让她目不应暇。
突然之间一声霹雳硝烟,再顾不得其他,担心冷耀受伤,她赶紧跑上前去查看。
烟尘滚滚中,冷耀捂着胸口眉头紧锁,翡翠曲着身子落在他脚边,这一击……是重创。
黑袍人也未占上风,吃了他的毒迅速闪退踪影。
“咳咳咳噗……”
猩红的血浸透黑纱面罩,将那里染得一片乌暗。
“师兄!”
“小、师妹……”见是她,他收起方才森然冷意,扯出一点笑容。从她一出现他便察觉战圈外有他人气息,只是无法分神注意。
那黑袍人功力不在他之下,必然也察觉到了。敌我未明,他才选择撤退,以防万一。
“师兄……你、你伤得可重?”
陈纭后悔没有早点儿出来帮他,忍着泪将他扶到木屋,小心翼翼给他脱去面罩。
“小师妹、是为师兄落泪吗?”冷耀运力强撑着欲昏去的冲动,想多保留片刻的清醒,看她为他紧张心疼的神色,从未觉得如此受用。
“师兄,翡翠、翡翠是不是死了?”她捧着一动不动的小蛇,仓皇不知如何。
“你把它放到我胸口。”冷耀噙着淡笑,分明苍白的面容,声儿都虚弱,却隐约含着明灿的情意。
“师兄,你身子好烫。”
手背碰到他的肌肤,她蹙眉,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事,小师妹,师兄睡一觉就好了……唔……”
冷艳的眸子合上。陈纭寸步未离地照顾他,给他运气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