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墨呼吸有些乱,被他轻淡却又狠辣的模样弄得回不过神,良久说不出一句话,只觉得有一丝轻涩的痛萦绕在胸腔内。
他的脸被袅袅烟雾笼罩,似他本身溢出的沉霭那般带着寒气。
明明晨光大好。
还是周砚征先开口,“既然不熟练,还是程先生自己留着吧,说不定,你马上就有机会让他们熟练。”
屋子里又安静了。
周砚征揽住林惊墨的肩膀,带着她往门口走。
林惊墨想到程耀司的威胁,脚步一直虚浮,顺利出了门,她整个人无法控制的一坠,膝盖发软。
她连拖鞋也没换,穿的还是程耀司家里客用的拖鞋,黑色绸缎,上面同样有金绣标志。
处处做标记其实对有钱人来说很寻常,定制服务都会提供,甚至可能并不是程耀司的特别要求,但她身上有属于他的标记,林惊墨一阵说不上来原由的心惊。
好像某种暗示,她内心深处不太想面对的预言。
周砚征低头看去,等将她倚靠在墙壁上,抬起她的脚把鞋子脱掉扔在一边,围了外套在她身上,抱起她下楼。
林惊墨没墨镜没帽子,只能把脸埋在他颈窝里。
他走得很稳,林惊墨心情却起伏不停,阖上眼,安静的贴着他颈侧的皮肤,她鼻尖微凉,呼出去的气却是热的,恰如周砚征此时的心情。
冰火两重天。
有些话对方不必问,林惊墨也知道要主动跟他说。
尤其到了车厢内,周砚征一改方才四两拨千斤的丛容,神情凝滞,显出他对这件事的前景估计并不轻松。
她一瞥前面开车的人,欲言又止,周砚征明白她的意思,把隔板升起。
如果之前在程耀司家里她不确定两人昨晚有没有发生关系,待他表演了一番冷血无情的复仇戏码后,她知道,绝对没有。
怎么会有人跟你缠绵一夜,第二天再朝你毫不留情的亮獠牙。
如此的割裂。
林惊墨光着脚盘起腿,见周砚征视线落在自己穿的睡衣上,又很快移开,她心知他必定有个疙瘩在,抿了唇,轻声说:“我跟他昨晚没有什么,你别瞎猜。”
周砚征眼神黑炯,俯身过来亲她。
林惊墨有意安抚,待两人唇一碰上,就微微张开迎接他的唇舌侵入,他在她唇瓣上重重压了一遍,从唇珠到唇角,边边缝缝,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在接吻上,周砚征很少有让林惊墨觉得渐次失控的强势,这样的力度,恨不得舔舐掉她每一滴津液的狠劲儿,林惊墨几乎有点不知所措,但仍旧乖顺的回应,舌尖湿热相渡,慢慢瘫软在他怀中。
这种柔顺挺管用,几分钟后,周砚征放开了她,林惊墨以为自己可以跟他说正事儿了,哪只他转而去解她睡衣上的扣子。
周老师要跟她车震?
林惊墨愣住看他修长的手指挑开一枚扣,脑子里本来就乱糟糟的线索又多一条,差点转不过来。
周砚征在这方面属于保守型,活动场地大多在床上,偶尔加个沙发浴室,什么镜子前窗户前桌子play,大多时候是林惊墨把他勾得忍不住了才会解锁,外面换衣间卫生间楼梯间这类更过分的地方那是想也不要想。
现在竟在这里脱她衣服,林惊墨暗想这是被刺激狠了,时间上似乎有点不合适,可他要真这么生气非得立刻在车里做,林惊墨又想顺着他的意。
两边的想法拉扯,第叁课扣子已经开了,领子变成深v,林惊墨忽然想起自己胸前的印记,面色大变,忙握紧衣领,“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周砚征意识到林惊墨误解了他的意思,缓缓道:“淼淼,我只是不想你穿着这件衣服。”
他眼底一片深暗,像要把林惊墨吸进去,“我心里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冷静。”
周砚征自知刚才的举动有点过分,解释着说了一句,他眼神闪动,想要跟她道歉,林惊墨心上因害怕他发现印记而紧绷的弦一下松开,又似渗了什么进去,酸酸疼疼,她拿起旁边周砚征的外套从前面盖住自己,说:“那我不穿了。”
用他的衣服遮着胸前,林惊墨叁两下脱掉睡衣,摇下一截车窗,把衣服扔到了旁边的绿化带里。
然后,她捧住周砚征的脸:“你以后也要像现在这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直接告诉我,我不想要完美的男朋友,我想要不完美的周砚征,你明白吗?”
一件衣服而已,也要顾虑她的感受,林惊墨心里其实并没有觉得很开心,为什么要这么体面,再亲密都隔着一层。
周砚征看她微抬着下巴,眉眼净澈如泉,喉头滚了两圈,良久,才淡声道:“好。”
林惊墨就这样反披着他的外套把祸水东引的事情说了一遍。
改变了很多细节,比如在livehouse是偶然遇见的程耀司,后来主动跟程耀司见面也是单纯的见面。
也把他那天在书房里的疯狂之举说了,林惊墨也算是顺了一下整件事,可她还是没弄懂:“那天之后,他很久没再理我,一切风平浪静,我还以为就这样结束。昨天我在会所里被人为难的时候,他也没任何表示,莫名其妙又出现,莫名其妙又提这种要求,其实我也不清楚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周砚征仔细听着,愈发肯定程耀司对林惊墨确实有恨,但一定也夹杂了别的感情,否则那天的空枪怎么会先对着他自己开。
但这个感情足不足够换得他心软,其实他根本并不想真的让林惊墨坐牢呢?
他思考着这个问题,心里逐渐有了打算。
作者有话说:
最近工作项目很占时间,所以大概都不会多字数,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