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没想到他真的答应,怔了下才从他身上起来,“那、那很快就好!”
周寅坤歪在沙发上看她忙活,又是在柜子里找碟片,又是拿着遥控器站在电视前一番操作,最后集数跳到了第七集。
然后她又忽然停下,去了卧室。男人挑眉,目光追随着。没几秒,女孩抱着一大床薄被出来,周寅坤看见她把自己裹到被子里,往地毯上一坐就要开始。
“周夏夏。”
那颗圆圆的脑袋立刻转过来,男人扫了眼她的被子,“你只管自己是吧。”
夏夏本以为他要反悔,听了这话,她看看自己又看看他,“那我再去拿一床被子。”
说完她就起身往房间走,男人皱眉,再去拿这巴掌大点的客厅就被塞满了。他干脆伸手一拽,把夏夏连人带被子一起拽到了怀里。
“这个就够用。”
两人挤在较窄的沙发上,男人灼热的胸膛触到她的后背,夏夏赶紧往外挪了挪,下一秒腰上就多出一只手把她圈回去,“躲什么,老实点儿。”
他把靠枕塞到她脑袋下,隔着被子抱着她,像抱着个人形玩偶,蓬蓬软软的还挺舒服。
夏夏只好这样按了遥控器,电视上出现皑皑雪景,响起音乐,紧接着最下方出现了韩语和泰语的字幕。
一集一个小时,男女主一会儿吵架,一会儿又抱在一起说情话。周寅坤看了大概十分钟就开始不耐烦,偏偏周夏夏看得聚精会神,堪比她写作业时候的认真专注。
窄窄的沙发上,男人闭着眼睛,嗅着夏夏颈间的香气,将人搂在怀里要睡不睡。
忽然,电视里嘭地一声,怀里的女孩也跟着惊呼,周寅坤睁眼看过去,原来是男主人公出车祸被撞飞了,满脸假血。
接下来画面一转,女主人公悲伤痛哭,哭声极其烦人。
周寅坤懒得看这无聊剧情,正准备继续闭上眼,忽然听见两声低低的抽泣。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儿正拿被子擦眼睛。
男人拨过她的肩一看,她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眼泪。
“周夏夏,你干什么?”
“我、我就是看他们俩太坎坷了。”她微微哽咽,“刚在一起,男主人公就出车祸了。”
说着她又擦了擦眼泪,周寅坤瞧着她,小巧的鼻头也红红的,擦完眼泪还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会不会残疾。”
模样有点可爱。
他懒得说她,把人往怀里一搂,由着她多愁善感。
没一会儿,电视里的声音又开始有些不对。男人再次睁眼,发现才一会儿没看就出了医学奇迹——里面那个出了严重车祸的男人不仅站起来了,还跟女主人公拥吻在一起,唇舌交缠,亲了好久。
不知是电视的问题还是碟片的问题,此处时间变快了。再一瞧,被子里伸出只白皙的手,手里不停地摁着遥控器。
“哎。”他拍了拍被子。
里面的人身体一僵,没作声,手指还在不停地按。
周寅坤把被子扯下来,果然看见一双红透了的耳朵。夏夏本来还在伤感,没想到会突然有这种情节,一个人看也就算了,偏偏周寅坤也在,她尴尬得不行,想赶紧跳过。
男人直接拿了她手里的遥控器,掰过她的脸,“该看的不看,学学人家怎么亲的。”
夏夏闭着眼睛没反应。
周寅坤好笑地看着她:“睡着了?”
她一动不动。
“行吧。”他把被子蒙回去,盖得严严实实。
没出三分钟,夏夏就闷得撑不住了,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大口呼吸。男人支着头,饶有兴趣地捏了捏她的耳垂,“怎么,睡醒了?”
此时电视上的情节已经恢复正常,夏夏轻咳了声,模棱两可地回答:“……对,就眯了一小会儿。”
声音小小的,还透着点装睡的心虚。这小兔怎么瞧怎么有趣,男人胡乱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头顶亲了一口。
很快又是一集看完,已经快四点了。
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那只不大的手垂在沙发边缘,刚才装睡的人这次是真睡着了。周寅坤关了电视,客厅立刻安静下来。
大概是一直侧卧着不舒服,夏夏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男人低头,就看见她睫毛根根分明,肌肤细腻无暇,瞧得出的嫩滑。
她闭着眼睛,睡得很熟,连他捏上她的脸蛋也没有醒。他像逗宠物那般掐了掐脸,又刮了下鼻头,女孩觉得痒,偏头躲了下,唇蹭到了他的指尖。
软热的触感让男人身体某处颤了下,手指抚上了她的唇瓣。她呼出的气息甜香,勾得人蠢蠢欲动。指尖稍微碰下,那小嘴就张开了。他低头吻上去,舌头轻松撬开她的牙关,顺利钻了进去。
勾上她的舌头时,她也没有抵触。这可比平时配合多了,甚至,她还下意识地尝了尝,舌尖纠缠不分彼此,不知不觉间咽下两人交缠淫靡的津液。
一吻过后,周寅坤又变了花样。细细舔弄着她的唇,要咬不咬,弄得夏夏很痒。等她忍不出探出舌尖,他立刻顺势含住,接着猛烈深入。
夏夏睡得很沉,睡梦中口中有湿滑的东西纠缠着她的舌头,像是逗弄又像是挑衅,她感觉身体发热,还渐渐有些喘不上气,不由唔唔地哼了两声。
周寅坤这才放开她,指腹擦掉她唇上的晶莹。没等她缓上几秒,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又吻上去。
客厅里的缠绵黏腻的接吻声断断续续,他耐着性子变着花样亲了许久,结果怀里的人反而越睡越熟,到后面根本不回应了。
吻成这样都能睡着,周寅坤对她今夜的体力不抱希望,大概解了个馋,抱着人挤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
夏夏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还没睁眼就感觉到外面天已经大亮了。白天气温比晚上高出不少,她是被热醒的。
不仅热,她还感觉到身后有硬硬的东西顶着,硌得难受。
她下意识去摸,竟抓住一根硬挺灼热的东西,与此同时颈间传来一声懒懒的闷哼,男人圈着她的腰,闭着眼咬上她的后颈,“这么想要?”
“不是不是。”夏夏赶紧松开,还想爬起来,刚一动就被男人压在身下,她趴在沙发上,被子里他扯下了她宽松的睡裤,屈起她一条腿。
夏夏还想挣扎,周寅坤在她臀瓣上一拍,“别动。”
说着,他的手也伸到了她的衣服里,握上挺翘的胸部。在指尖挑逗下,乳珠迅速立了起来,男人嗅着她的头发,粗茎隔着内裤蹭在她下面,夏夏半张脸都埋在靠枕里,艰难地反手去推他。
周寅坤立马就不耐烦了,这周夏夏,一到这事上就扫兴。他一把掐住她的脸迫使她回过头来,“电视也看了,觉也让你睡饱了,你还要怎么着?”
他攥着她的手腕,下面顶了下,“你自己说,几天没做了。”
“唔——”那东西磨着内裤侵入她双腿间,带来丝丝痛感,夏夏皱眉:“一、一周。”
“错,八天。”周寅坤脱了她的睡衣。
被子里,夏夏就只剩一条小小的内裤,就在他要扯下那薄薄的布料时,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夏夏忙喊:“敲门,有人敲门!”
外面的人似是听见里面有声音,叫了声“坤哥”。
阿耀是来给周寅坤送衣服的,因为夏夏这里没有他的东西。本来是早上就要来,但来之前,他又犹豫了下。算算时间,最后认为中午再来比较合适。这个点,周夏夏或许还在睡觉,但坤哥肯定已经起来了。
他算得合情合理,却没想门一开,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怒气。
阿耀一怔,一眼就看见周寅坤脖子上的咬痕。他当即明白过来,肯定是周夏夏又惹到坤哥了。
为了不被迁怒,他谨慎开口:“坤哥,衣服带来了。”
说完他顿了顿,周寅坤站在门口,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
他只好在门口把衣服递给他,男人随手往玄关的边柜上一放,见阿耀还不走,周寅坤睨着他:“还有事?”
不知为何,阿耀有种是自己惹到他的错觉。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汇报道:“来的路上接到疗养院的电话,萨雅那去世了。”
萨雅那,是夏夏外婆的名字。
闻言,周寅坤皱眉,“怎么死的。”
“疗养院说她昨天还正常吃饭散步,今早护工发现后,立刻请了医生。医生判断应该是睡梦中去世的,属于正常死亡。疗养院是按规定先安排遗体存放,然后才打电话通知。”
话音未落,里面传来玻璃碎裂声,周寅坤当即转身走了进去。
没得到允许,阿耀便没跟进去,只站在门口。
男人大步回到客厅,看见水洒了一地,女孩穿着昨晚的睡衣,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
那个背影,像极了当初萨玛自杀时她的背影。
碎玻璃在她指尖划出血痕,周寅坤过去一把把人拉起来,但女孩脸上没有眼泪,她手心捧着碎玻璃,告诉他:“我不小心摔碎了杯子。”
“疗养院说——”
“嗯,我听见了。”她垂眸,“我把这里收拾好就过去。”
说着她又蹲下去,坚持把每一块碎片都收拾好,又擦干了地上的水,然后才去洗漱换衣服。
整个过程一滴眼泪都没掉。
明明昨晚看个电视都能看哭,她外婆死了,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掉。去疗养院的路上,周寅坤也盯着她,女孩安静地看着窗外,还是没哭。
甚至,经过一家花店时,她主动开口:“能停下车吗,我想去买一束花。”
男人看着她独自进去,又独自出来,怀里抱着一束大大的向日葵。周夏夏的眼泪确实很烦人,但该哭的时候不哭,这种反常更令人烦躁。
到了疗养院,夏夏在遗体告别礼堂见到了外婆。
外婆躺在水晶棺里,面容安详。她穿着纯白色的衣服,头发梳得整齐自然,唇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外婆。”夏夏轻轻唤了声,把向日葵放到了水晶棺上,“我带了向日葵来。”
她低头看着外婆的脸,努力勾起唇角,“我们说好的。”
女孩语气还是那么乖巧,但老人安静地躺着,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着拉起她的手,慈祥地摸她的头发。
“我也没有哭,外婆。”说出这句话时,眼泪已噙满了眼眶,夏夏仰头深吸口气。强行忍回去后,她笑了笑,“我答应过您的事都会做到,您不要担心我。”
礼堂里,只有女孩一个人。谁也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知她站在那里久久不动,背影单薄。
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末,她就这样突然地告别了外婆。
夏夏在里面站着,周寅坤就在外面站着。他看着她背影摇摇欲坠,却又始终没有倒下。
“坤哥。”这时阿耀走了过来,神色严肃。
“说。”
“欧洲那边,陈悬生扣住了老韩。”
周寅坤这才看过来。
阿耀说:“电话是陈悬生亲自打的,说想保韩金文,就要你亲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