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枪-麻将一缺三

　　［今天是没有行程的一天］

　　某个悠间的週末，赤犬组的六人竟奇蹟似的全都休假。

　　然而对某些人来说，休假却不一定是件好事。

　　「好无聊喔喔喔喔喔～」花美娜趴在餐桌上双手伸直地大声呼喊着。

　　那无病呻吟的喊叫声在偌大的大宅内不断来回回盪着。

　　本来玩得开心的五人除了壹彦以外其馀的人瞬间都不敢动作了，只得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同看向花美娜。

　　「老大，既然无聊的话要不要过来一起打游戏？」参天手里拿着游戏机对着花美娜说道。

　　「对啊、对啊！我的位置可以让给老大喔！」从刚刚开始就在一旁像点头娃娃一般疯狂点头的贰旭说道。

　　「还是老大你要过来下西洋棋？」手里拿着黑色骑士棋的肆晓也跟着建议道。

　　「对啊！老大你快过来啦！我快被肆晓哥电死了！」庆年双手抱头看着棋盘上自己那所剩不多的白色棋子苦恼地呼喊着。

　　而坐在个人沙发上的壹彦，从刚刚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地用着笔电看着电影。

　　「不要！我想要...」花美娜从椅子上坐直了腰身，一脸期待地看向其馀坐在客厅的五人，虽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打！麻！将！」

　　奇怪的是，一听到‘’打麻将‘’三个字，在场的各位除了庆年其馀的无一不马上低头装傻，就连老神在在的壹彦也明显看得出动摇。

　　「欸？大家干嘛都看向别处啊？」发现异状的庆年来回看着周遭这不寻常的气氛。

　　「庆年快低下头，不要跟老大有眼神对视...」肆晓低声地说着。

　　「喔...好...」一整个状况外的庆年还真的乖乖地照着肆晓所说的去做。「但是...为什么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啊...老大可是出了名牌品很差的人...」就连那个平常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参天也在想起花美娜打麻将时的画面而不自觉地打着哆嗦。

　　「贰旭、参天、庆年，你们过来。」花美娜双手叉腰对着客厅里的人一一点名。

　　「靠...」参天双眉紧锁一脸苦涩地说着。

　　而贰旭则是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般，爬到了壹彦所在的位置。

　　「壹彦，你打我一巴掌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贰旭话还没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声便落在了贰旭脸上。

　　「你还真的打啊！你这个恶魔！」贰旭手抚着那滚烫的面颊，双眼含泪地看着壹彦。

　　只见壹彦只是耸了耸肩。

　　「有那么夸张吗...」庆年看着因为被花美娜点名而反应浮夸的两人，有些不解。

　　就算牌品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庆年，你会打麻将吧？」花美娜抬出放在置物柜里的麻将桌，开始准备用具。

　　「啊，我会。」被点名的庆年立刻坐挺了腰身看向花美娜。

　　「很好，那来吧！」花美娜对三人招了招手。「参天、贰旭，你们逃不掉的快过来！」

　　「欸对了！要打多大呢？」花美娜拿出代替真钱的筹码开始思索着要玩多少。

　　「老大，玩个50/20的好吗...？」贰旭怯生生地建议着花美娜。［註：50/20意思为底台50元，一台20元。最大输赢落在1500-2000之间。」

　　「那来打个5000/2000的好了。」花美娜无视了贰旭的提议，逕自开了个价码，这可让一旁的庆年差点没掉了下巴。

　　「底台五千...一台两千...，我没那么多钱玩啊...」庆年来回折着手指，内心有些后悔答应花美娜的局。

　　「庆年，你不用担心你的部分。既然是我邀你玩的输的我出，赢的你拿。」花美娜对庆年掛保证，这才让庆年松了一口气。

　　「老大，那我们呢...」贰旭在一旁哭诉着，怎么自己的部分就没有那么好康呢？

　　「算了吧，贰旭。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老大吗...？」参天一脸眼神死地拍了拍贰旭的肩膀，接着认命地坐上牌桌。

　　很快地四人马上就各自坐上了牌桌，抓过位之后也分别坐上了对应的位置。

　　前半将花美娜没有一局是不放枪的，搞得贰旭、参天两人人心惶惶。

　　而坐在一旁没有胡牌也没有放枪只是偶尔被自摸的庆年疑惑地看着开始有点焦躁的花美娜和表情持续惊恐的贰旭、参天。

　　（老大这牌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烂成这样？）

　　「自...自摸...」贰旭一脸眼神死地将牌推倒，庆年这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胡牌那么哀怨的。「庄家连三拉三、碰碰胡、红中、三暗刻...十四台加底台总共三万三...」

　　贰旭这话说完差点没口吐白沫，该死的...怎么自己平常都不会赢牌和花美娜打牌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狂赢钱。

　　「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输牌的花美娜此时正疯狂地抖着脚，那焦躁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

　　庆年甚至怀疑坐在这里的是花招弟而不是花美娜。

　　花美娜那烦躁时会有的表现就和参天一模一样，这全怪两人从小常常看到花田田焦躁的模样，因而有样学样。

　　这到可好了，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得挺像的，等回过头来两人早已改不掉这该死的恶习。

　　「参天哥...确定这个是老大吗？还是招弟？」庆年在参天耳边小声地问道，这完全不像平常那两光的老大。

　　「是老大没错...他只有在打牌的时候表情才会比较丰富一点点...」参天肯定了庆年的说法，然而却依然如坐针毡。毕竟参天前面也赢了不少...

　　「那个...老大，还是你这局就先不用给了？」贰旭伸出颤抖的手将花美娜那些筹码给推了回去。

　　「不行，愿赌就要服输。」花美娜拒绝了贰旭的好意，接着没好气地大力洗着桌上的牌。

　　然而，接下来的几局花美娜还是输到连鬼都怕，这可让其馀三人吓得差点没晕过去，不得已之下三人只好用眼神达成了共识，决定过水老大。

　　像是知道三人在打什么鬼主意的花美娜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身后抽出了一把枪，直接放到了桌上。

　　三人一看到那把枪脸色瞬间铁青，怎么突然就拔枪了呢？

　　「你们不要想着过水我啊。」花美娜语气淡然地说着。「先暂停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庆年确定花美娜进到厕所之后，立马看向一旁的参天。

　　「参天哥！我好怕啊！」庆年压低声音向一旁的参天求救着。「老大怎么就拿枪出来了呢！」

　　「不要说你害怕...我们也很害怕啊！而且怕的不是老大拿枪这件事，怕的是老大的枪法可是出了名的烂啊！」参天紧闭双眼咽了咽口水，那表情是真的害怕了。

　　「还记得有一次...」贰旭突然就开始说起了过往。

　　*

　　［花美娜，二十四岁。］

　　偌大的办公室内气氛十分僵硬，花美娜死盯着那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盘蛇帮老大-邱蚓。

　　要不是中间隔了一张桌子，两人恐怕随时都会衝上前将对方干掉。

　　稍早，花美娜原本准备要出门吃个早餐的，却被老早就堵在外头的盘蛇帮人马给挡住了去路，说是赤犬组挡了盘蛇帮的财路，于是乎盘蛇帮老大今天带着小弟们亲自上门‘’商量商量‘’。

　　「邱大，请问你今天来有何贵干？」花美娜好声好气地询问着对方今天前来拜访的来意。

　　「哎呦，被我们美娜姊称呼一声‘’邱大‘’我还真担当不起喔～」邱蚓双手敞开向后搭着椅背，那翘着二郎腿的右脚此时正不安分地上下摇晃着。

　　被一个五十好几的男人称呼姊差点没让花美娜原地吐出来，而邱蚓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花美娜想直接衝过去灌对方一拳。

　　「其实今天来也没什么啦～就是上回我们的人想在你们的酒店里面卖点‘’糖果‘’，结果却被你们的人给拒绝了。」邱蚓弯身将手肘靠在膝盖上，那丑陋无比的面容此时正死盯着花美娜。「他们说，上面不允许。」

　　「哼。」花美娜抽笑，他当然知道邱蚓口中的‘’糖果‘’指的是什么，那是从以前到现在、从花田组到赤犬组都不准小弟们去碰的东西。

　　害人的东西不能碰。这是父亲花田田所教会自己的道理，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我说，邱大你的地盘那么大，为何偏偏要执着我的那一小块地方呢？」

　　「美娜姊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那块有多赚钱，那可是其他角头都比不上的啊！」

　　邱蚓那语带讽刺的声调让花美娜听得差点没暴走，一样的事已经不知道吵了几百回了。

　　听完邱蚓的一席话，花美娜猛地起身，接着快速地拔出枪枝指向邱蚓。

　　「你有种的话就抢过去啊。」

　　邱蚓身后的十几名小弟一看到对方拔枪也跟着一同取出武器对准了花美娜身后的小弟们。

　　然而赤犬组的各位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早已举枪与对方人马对峙。

　　「好了，都把枪放下！」邱蚓示意后面的小弟将枪枝放下，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要随便撒野，这要是真的开战了这人数悬殊也必定会受伤。「美娜姊也放下枪，有话好好说吧？」

　　「太迟了，谁叫我已经扣下扳机了呢？」语毕，花美娜对着邱蚓开了一枪，然而这一枪却没有打中邱蚓，而是打到了后头的小弟。

　　「欸？」为了确认花美娜又重新瞄准射了几枪，然而还是没有打中邱蚓，而后头那个无辜的小弟倒是又中了三枪。

　　见对方开火了，邱蚓也没忍着示意小弟跟着进攻，而自己则是找了掩护。

　　双方你来我往，场面极为混乱。

　　「喂！参天！快点去把老大的枪抢下啊！再这样下去不止盘蛇帮的，我们的人也会受伤的啊！」肆晓躲在桌子后面对着参天喊道，途中还不忘起身往对面开了几枪，当初就不该让老大拿枪的。

　　「我现在要怎么抢啊！我现在上去必死无疑吧！」参天除了回话肆晓，同时也不忘攻击对方的人马，这情形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参天也难以控制。

　　「喂喂，把招弟那傢伙叫出来啊！」这种场面就算是壹彦也无法掌控了，只好拿出最后一招。「贰旭，你来叫！」

　　「为什么是我啦！！」从刚刚开始就不断乱尖叫的贰旭躲在柜子后面压根不敢探出头。

　　「因为你最没用啊！」站在最前锋的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道。

　　「好啦、好啦！」贰旭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使出了吃奶般的力气对着花美娜喊道。「花—招—弟—！」

　　一听到关键字的花美娜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你在叫我吗？」花招弟转身看向贰旭，接着才看了一眼周围。「喂，这里到底是怎么搞的啊？」

　　「老大！先不管那些了，你的后面...！」

　　贰旭看着背对着敌人的花招弟，这可让敌人有了能趁虚而入的机会。

　　然而花招弟却头转都没转光靠耳朵听声辨位就将那些还站着的残兵都给解决了，三两下就摆平了对方。

　　「嗯？你刚刚说什么？」花招弟笑着询问贰旭，但笑容却不是人类该有的。

　　硬要说的话简直就是撒旦。

　　「没..没事了...」贰旭简直看傻了眼，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枪法可以差那么多？

　　「老大，」壹彦从花招弟身后叫住了对方，正当花招弟准备转身时，却被壹彦从后头给劈晕，花招弟也应声倒入壹彦怀中。「谢谢了。」

　　「我们这样简直是在利用老大...」参天看着昏厥的花美娜说道。

　　「叫招弟出来的事千万别给老大知道啊...」肆晓如此交代着。「好吧，来收拾老大搞下的残局吧！」

　　*

　　「就是这样，所以千万别让老大拿枪！不然后果很难收拾的！」贰旭紧抱着自己的身躯，那天的事现在想起来还是令人感到害怕。

　　「天啊，你们到底都经歷过了什么...」庆年有些瞠目结舌地说着。「哦不，我应该问...那个当初令人畏惧的赤犬组到底经歷了什么？怎么从堂堂的黑道变成现在这样...？」

　　「还不怪当初我们被盘蛇帮攻下...」

　　（才不是好吗！该怪的是老大吧！为什么要开那种没意义的热狗冥想大会啊！）

　　没多久，花美娜也从厕所回来了。

　　「那个...老大啊，要不要先把那支枪收起来啊？」贰旭指了指那令人心生畏惧的枪枝。

　　「啊，你说这个喔？」花美娜将枪举起，接着顺手扣下了扳机。

　　牌桌上的各位都紧闭上双目，准备迎接不长眼的子弹雨，然而几秒过去了却什么也没发生。

　　等再一次睁开眼，那原本应该是子弹出来的枪口，却被火苗给取代了。

　　「这是我新买的打火机啊。」花美娜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根菸，接着含在嘴里将之点燃。「怎么了，你们干嘛那么害怕？」

　　「没、没事。」参天松了一口气般地说道。

　　「老大！你不是说要戒菸的吗！」被一阵浓雾燻的有些看不清前方的庆年挥了挥烟雾说道。

　　「啊对，打牌打到太烦了，差点忘了。来，这给你。」花美娜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将菸塞进庆年嘴里。搞得庆年被呛得连连咳嗽。

　　「咳...！老大！我不会抽菸啊！」

　　看不下去的参天一把将庆年嘴里的菸给拔出，直接捻熄了那根菸。

　　「老大，你就不要再欺负庆年了。」

　　「抱歉啊。」花美娜捏了捏庆年的脸颊肉，要对方不要多加在意。

　　庆年也看在花美娜输得很惨的份上，不跟对方计较了。

　　「话说老大，你买那个打火机干嘛啊？」贰旭边搓牌边问着花美娜。

　　「给我们家关公大人点香囉！」花美娜用下巴指了指另一角的神坛。

　　其他人在听到真正用途之后不禁傻眼，用那隻点香能看吗？

　　最后，连同庆年的份，花美娜今天总计输了二十三万多。

　　今天的庆年不但依然还留在组内，还第一次打了台数那么高的麻将。

　　下次还是打50/20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