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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金枝 第195节

辞金枝 冬天的柳叶 5887 2024-07-07 11:15

  如她一样,画待诏易容了。

  支个画摊还需要易容吗?

  辛柚望着画待诏思索时,几人暗暗交换眼神。

  莫非辛待诏偷听到画待诏评论他相貌了?

  不能啊,他们亲眼瞧着辛待诏随宦官走的。

  怪哉。

  占卜待诏摆弄起铜钱,快要下衙时突然开口:“画待诏,你近日乌云罩顶,恐要倒霉啊。”

  画待诏显然不信:“好不容易要下衙了,别说这么扫兴的话。”

  “怎么不信呢――”占卜待诏也不恼,用眼神寻求棋待诏和词待诏支持。

  棋待诏默默移开眼,词待诏“呵呵”一声。

  而辛柚心中却起了波澜。

  这位占卜待诏,或许是有真本事的。

  对于占卜待诏的提醒,几人都当成了一个小插曲,下衙时间一到就收拾收拾毫不留恋走了。

  反倒是东厅的几位待诏犹豫着想和辛柚搭话,辛柚装作没看出来,同样走得飞快。

  秀王府的人等在外面,一见辛柚出来就快步迎上来,恭敬行了一礼:“辛待诏,秀王殿下命小的来接您。”

  “有劳。”

  段少卿是特意提前走了一会儿来蹲点的,等人们口中的辛待诏出现,震惊揉了揉眼。

  这位辛待诏真的是寇青青乔装的?

  这,这完全看不出来啊!

  不光说长相,而是神态举止,走路姿势,这活脱脱是一个少年郎!

  段少卿眼睁睁看着辛柚走向停靠在不远处的马车,惊骇莫名。

  这不可能是寇青青――

  段少卿这么想,是无法说服自己刚刚看到的少年郎是在少卿府住了四五年的外甥女,可是当这个想法闪过后,他突然打了个激灵,生出另一个念头来:在少卿府住着的寇青青,就真的是寇青青吗?

  这个念头一起,他瞬间头皮发麻,颤栗爬满脊背。

  砰砰砰,段少卿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这个念头太离奇了,也太荒谬了,可一生起就再挥之不去。

  “段少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人见段少卿脸色惨白,出声问道。

  段少卿猛然回神,急忙掩饰:“许是中了暑气,有些犯恶心。刚刚那位就是辛待诏吗?”

  他不死心与人确认。

  “是啊。”

  段少卿脸色更白了。

  “段少卿,你这看起来有些严重啊。”

  “是有点严重――”段少卿深吸一口气,声音无力,“抱歉,我先走一步。”

  辛柚坐上秀王府的马车后,掀起车窗帘一角往后望了一眼。

  被马车渐渐甩到身后的官吏们还没散,她的视线落在段少卿身上。

  看样子,段少卿已经知道晚晴居的情况了。

  今日迫不及待过来,看到她现在的模样,说不定要开始怀疑她非寇青青。

  辛柚决定以辛公子身份出现,就考虑过这一点,至少有八成把握被迫上了贼船的段少卿什么都不敢说。

  最差的结果段少卿去告密,世人就都知道寇姑娘早被外祖家害死了,而她无非是恢复真正的女儿身份,放弃为自己留的最后一条可能拥有自由的路。

  锦绣帘子放下来,辛柚拿出那张纸条一点点撕得粉碎,再掀起锦帘,抛入夏风里。

  秀王府很快就到了,晚膳设在花园水榭里。

  说是请喝茶,酒水是少不了的。秀王亲自倒了酒,敬辛柚:“这一杯敬辛待诏,辛待诏经了这些波折,如今总算苦尽甘来。”

  辛柚盯着杯中美酒,自嘲苦笑:“母亲养我教我,却不等我尽孝便被人所害,我――”

  她没再说下去,把酒一饮而尽。

  “辛待诏节哀。”秀王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皇后娘娘在宫外是怎样的?”

  这话一出,孔瑞握着酒杯的手也一顿。

  辛柚对上秀王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好奇。

  辛柚心中对秀王有怀疑,有审视,但对他释放出的友好之意完全没表现出抗拒。

  “母亲在宫外很自在。”辛柚抿了抿唇,“山谷中都是母亲的人,大家相处愉快,生活顺遂,我以为会一直这样的――”

  一只手落在她手背上,辛柚语气一顿。

  “辛待诏,以后会好的。”秀王轻拍辛柚手背,温声安慰。

  辛柚视线从握着她手的那只手上一掠而过。

  她以前以男儿身份在外行走惯了,对异性偶尔的一些肢体接触并不会表现出异样。而此刻,却不免怀疑秀王是无意还是有心了。

  好在秀王养尊处优,一双手白皙修长,与她的手对比没有那么夸张。

  辛柚淡定收回手,拱了拱:“多谢秀王殿下关心。”

  秀王一笑:“来,喝酒。都说喝酒解忧,小王今日陪辛待诏与表弟一醉方休。”

  两杯过后,辛柚摆摆手:“抱歉,喝不下了”

  秀王还待再劝,就见脸色微红的少年头一歪,趴在了桌上。

  第264章 三个冬生

  看着趴在桌上的少年,秀王与孔瑞对视,笑着摇头:“没想到辛待诏酒量这么浅。”

  孔瑞站起来:“今日多谢秀王殿下招待。时间不早就不叨扰了,正好我送辛表弟回去。”

  辛表弟――

  秀王听了孔瑞对辛柚的称呼,眼神微微一闪,笑道:“辛待诏来我这里做客,自是该王府的人送他回去,怎好劳烦表弟。”

  “这有什么,我本来也要回去,顺路送一下的事。”孔瑞坚持。

  “那就劳烦表弟了。”

  亲自把二人送出二门外,目送辛柚与孔瑞上了同一辆车,秀王这才转身往回走。

  “张先生,你怎么看?”

  天色刚刚泛黑,秀王府中灯火通明。

  走在秀王身侧的张先生是王府幕僚,今日晚宴陪酒之人。

  听了秀王发问,张先生斟酌道:“辛待诏看起来对殿下无恶意,到底如何还要再观察。倒是静安侯,能看出对殿下有些顾忌,似是担心您会对辛待诏不利。”

  秀王一笑:“他有这个担心也正常。从小就听说姑母与先皇后姑嫂情深,姑母爱屋及乌,孔瑞自然也是如此。”

  浅浅夜色中,张先生望着秀王隽逸的面庞,劝道:“殿下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因此对辛待诏流露出不满。”

  “我知道。”秀王嘴角翘了翘,“我对辛待诏亲近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满呢。”

  张先生深深看秀王一眼,对这位相处多年的皇子竟有些看不透了。

  挂着秀王府灯笼的马车中,辛柚靠着孔瑞,一副喝多的样子。

  孔瑞一直安安静静,直到马车停在御赐的宅子门口,才出声:“表弟,到了。”

  辛柚颤了颤睫毛,似在努力睁眼。

  “表弟――”

  就在孔瑞准备直接把人扶下去时,辛柚睁开了眼:“这是哪儿?”

  “这是马车里。已经到家了,我扶你下去。”

  孔瑞扶辛柚下了马车,坚持送她进了院子,辞别时严肃叮嘱:“表弟,你酒量浅,以后还是少喝点。”

  “哦。”辛柚含糊点头。

  孔瑞见她还不清醒,知道说多了没用,叮嘱宅子里的下人几句,这才离去。

  辛柚进了屋,往床榻上一躺,闭了闭眼。

  今日与贺大人的见面,要失约了。

  她自然没有醉,但这宅子里一个自己人都没有,悄悄出去还是冒险了些。

  好在贺大人那边一定有人盯着这里,会掌握她没去的原因。

  贺清宵不但很快收到了辛待诏在秀王府喝醉的消息,还在转日兴元帝询问时汇报了。

  兴元帝微微拧眉。

  喝酒就喝酒,怎么还喝醉了?

  “朕知道了,去忙吧。”

  “微臣告退。”

  贺清宵离开皇宫,走在路上有身穿便服的手下来报:“大人,辛待诏去了鸡毛街”

  这日正是六月初十,官员休沐之日。

  贺清宵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手下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鸡毛街离皇城有些远,是鱼龙混杂之地。辛柚走在这种烟火气十足的市井间很是自如,逛逛停停,直到察觉有人刻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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