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诞生了,也就这样有了愿望。既然不能灿烂地活着,我便希望能灿烂地死去,枯叶唯一能被记住的死法,那便是成为养料了,这是我迄今为止,能想到的最佳死法。”
奥普拉山脉遍地都是魔法植被,能长到会说话的地步,算去野玫瑰,也就他们三个。
伊芙琳到今天才知道,一旦生物学会了说话,居然能表达出这么多奇思妙想。
她曾以为,植物只是植物,不能再多了。
万物之神,请原谅她的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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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莱蕾蜜蜂:能不分季节的,源源不断地产出香甜的蜂蜜,由于被人工大量捕捉,野生的莱蕾蜜蜂已经大幅度减少,后期人工选育饲养了莱蕾蜜蜂,但蜂蜜的浓稠和甜度已经比不上野生时期,只稍微好过普通蜜蜂产出的蜂蜜(自设)
2.出自茨威格的《断头女王》
3.出自周国平写个夭折的女儿的《落难王子》(我非常喜欢这个故事,不长,推荐大家搜搜看)
4.丰收之神华尔秋和女战神蕾,前者是斯特诺伐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伟人,后者是早期屡战屡败的斯特诺伐心中的寄托,属于传说(依旧是自设,灵感来源于希腊战争女神――华尔秋蕾,这个名字是德语译名)
说个与文章无关的题外话,只是想推荐给各位一个乐队:maneskin,他们的歌都非常棒。当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喜欢也没关系
第179章 chapter4
德罗索的人民只求安稳度日,活得灿烂、死得光明这种事,想都不会去想。他们更多的求死的时候,教堂愿意来人给他们的葬礼做祷告,这是最光荣不过的死法了。
世间稍好的生活,即是奥普拉山脉上的植被,活得不容易,却又死得起;差的是德罗索境内较偏僻的地方,还有其他更贫穷又常陷入战乱的国家,那些地方的人,才是活不好,又死不起。
她知道该怎么劝雪曼枯叶了。
“你说得非常好,”水珠滚到了枯叶中心,伊芙琳稳了稳,“奉献自己,是个非常伟大的愿望。”
雪曼枯叶:“这不算伟大的愿望,我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不想如此简单地消亡。”
他却忘了,到了说话这个地步,消亡对于魔法植被来说,已经变得遥远。
波米纳提醒她,“您应该制止他!而不是去夸赞!”
“别着急,波米纳。”伊芙琳回应。
雪曼枯叶不再去听她们之间的讨论,“快让我烂掉吧……快让我烂掉吧……”
尽管不懂奥普拉山脉的法则,伊芙琳还是道出了实情:“你已经无法消亡了。”
“我知道的,圣女殿下。”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难过,可他依旧没停止念叨,“快让我烂掉吧。”
伊芙琳蓦地觉得他的碎嘴很可爱,“我是想说,你追求的灿烂,不该是消亡。”
“那我应该追求什么?别忘了,圣女殿下,我只是一片枯叶。”雪曼枯叶问。
伊芙琳想了又想,“我不清楚,但既然为你们做早课的事情,被记载到了守则的第二条,那就说明你们的未来是有无限可能的。”
早课不仅仅是祷告,它覆盖的知识面很广,对于将死而又短暂的存在,是没有必要做早课的。
第一代圣女编纂的《三年自然历练守则》,全篇看去,多是为奥普拉山脉的植被做打算。
虽然是无稽之谈,伊芙琳还是相信,奥普拉山脉上的魔法植被不会永远困囿于山上。
这不该是雪曼枯叶的纠结点。
“我是说,”伊芙琳换了更简单的措辞,“简单的事算不上灿烂,去期待外面的事,你会走出去的。”
雪曼枯叶没想过有一天能够离开奥普拉的可能,但圣女殿下总不会错的,“您说的是真的吗?”
“我保证。”她谨记第一代圣女留下的教诲。
“好吧,”雪曼枯叶顿了顿,“我会消停一点儿的。不过要改掉持续了上百年的习惯,是件大工程。波米纳,你需要给我更多的时间。”
其实在往常,他想怎么念都没问题,至于今天……几千米外的玫瑰地里,有朵野玫瑰发了疯,活在寂静里上百年的波米纳,实在是不能忍受这么多的吵吵。
波米纳向他保证,“我会给你时间的,雪曼枯叶,但今天,你必须安静。”
“快让我……好吧。”
解决了一边,伊芙琳又开始天真地想野玫瑰的事,“我现在去同他说话,他的怒气会好一点吗?”
“如果泪水能够护肤的话,”来自雪曼松针的问候,“我不介意您去尝试。”
伊芙琳贴着他的树枝,“我是个听劝的圣女。”
她听了劝,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远在几千米外的阴阳怪气,悠悠荡荡地传到了森林里,“你该弥补你的错误,而不是同那些丑陋的植物谈天说地!”
“……趁我还有点儿耐心的时候。”
他应该是骂渴骂累了,怨怼的力道都少了几分。
“若他只是动动嘴,”伊芙琳再一次想到了波西米亚,“你们大可不必这么怕他。”至少波西米亚在遇见她之前,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波米纳积极地享受着片刻安宁,没力气回答她,雪曼枯叶费心劳力地同口头禅斗争,响应问题的依旧是雪曼松针,“倘若如此,波米纳足以对付他,可他是支贪婪、恶劣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