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离开之前,问这句话,也不是在赶女丧尸,而是像黑猫那种隐藏大佬的存在,应该有另外的打算。
两拨明显道不同的物种走在一起,说不定只会互相添麻烦。
女丧尸停在原地,看了看晓,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黑猫,往前走了一步。
晓知道她没理解到她的意思,便又说:“我们接下来可能会经过有人的地方,你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大概会被误伤,真的确定要跟我们走吗?”
女丧尸这次听懂了,又停住脚,踌躇不前。
晓看着她低着头,依旧在委屈、歉疚的样子,醍醐灌顶般想起,自己好像之前从来没将话说清楚。
晓避着黑猫因为女丧尸低落的气息,徒然凌冽的眼神,说:“你误伤我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
她说完,抱住她的手腕收紧了,箍得她腿疼。
晓龇牙咧嘴地拍了下暮结实的后背,结果疼的还是她自己,她有低下头,用力咬她。
好险没把牙给崩了。
女丧尸没说话,也不懂怎么用肢体做回应。
晓兀自发泄完后,拍了拍暮的肩,让他继续往前走。
这次女丧尸没有跟着过来了。
晓对她招了招手,暗自送了口气。
说实话,虽然那只花臂黑猫帮了她很多,但她还是有点儿怵它,归根结底是她直觉对上了,暮根本打不过人家,他们指不定会被收拾成什么样子。
果然,在暮带着她快步走远,女丧尸的气息愈发孤寂后,那只会给女丧尸送花吃的黑猫,眼神愈发危险,牙齿从嘴里跑了出来,一向软软的手垫子,蹭地蹿出了指甲。
啪啪啪,急得晓连连拍暮的肩膀,“快走快走……不,跑起来,跑起来!”
暮向来就没有怕的情绪,察觉到晓的惶恐后,一面安抚地摸摸她的后背,一面眼神凶狠地回头。
晓感觉到他的动作,伸手抓住了他后脑勺的头发,厉声呵斥:“你不怕死是不是!跑快点儿!”
没办法,暮只能咽下这口气,抱着晓一连跑了好远。
两人几乎是逃命般的,只求速度,不管路线,快马加鞭地蹿到了一个小镇上。
换成人类,这段距离就算有车,也要从白天开到黑夜,黑夜再开到白天,转载好几个日夜才能抵达。
但在晓催促来的暮的脚程下,他们傍晚就到了。
青蔓波及的地方甚远,这个小镇遍地是白灰,仿佛下了几日的大雪。
晓望着这些白灰,身边站着自己发誓要保住的罪魁祸首,一阵心累,“罪过啊――”
暮在人类社会混迹快一年啊,自是听懂了晓话里的意思,他抱紧晓,侧脸贴在她的小腹上,被她双手环抱着:“他们对你不好。”
就该受惩罚。
在暮这个被病毒摧残过的三观里,他变成丧尸后见到的人类都是既要还要,既要丧尸暮为他们研制疫苗,又大义凛然地要生出思想意识的晓去死。
既要莫矢发挥自己不受病毒侵害的身体,为人类卖命,又要莫矢的伴侣虞姬在白灰过去后,继续成为他们的实验品。
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好坏坏话皆让他们说尽了。
暮对他们的印象实在是好不起来,尤其是几个自称博士、教授的老家伙,还有他逃出基地来找晓之前,想方设法困住找人困住他的迟继春。
晓不知道她走后,暮在人类社会经历了什么,且有王建平那种存在,孰是孰非,半人半尸的思想是说不准的,但她能接受暮一切情绪。
她抬手将自己抓乱的暮的后脑勺头发捋顺,“我知道,你对我好就行了。”
晓伸手指向小镇里一栋看起来最漂亮、最大气的自建房说:“走,去那儿,我们先在那栋房子里住些日子。”
“好。”暮得了摸摸,心情瞬间阴转晴,快步跑向晓指的位置。
路过小镇的告示牌,已经识字的暮瞥了眼,说:“这好像是你的镇。”
晓刚才也看见了告示牌上“雾晓镇”三个字,没想到他俩误打误撞,回到了相遇的地方。
雾晓镇归有河的那个镇管。
他们那时,只有晓认得个“晓”字,可不就是她的镇嘛。
晓坐在他手臂上挺直脊背,高昂起头,臭屁道:“你现在要叫我镇长大人。”
暮在她这里从来没有怨言:“好,镇长大人。”
贵为镇长大人,自然要管理好自己的小镇。
晓每天在这栋漂亮的大房子里醉生梦死,只管指挥任劳任怨的暮去打扫这个镇子。
偶尔她不犯懒了,比暮还勤快,手脚麻利得一个下午,就陪暮清扫完一条街。
街上的店面早就没什么物资了,好在他们带来了足够的东西,周围也有些异变后人类不能吃,他们却能大快朵颐的动物。
日子也算富足。
暮还是从前那个在晓面前很呆的暮,且有大志向,在打扫某个店铺,发现“好东西”时,会带回家,招惹晓。
比如他捡到的黑丝,他竟然还敢贴心地洗干净、吹干了,拿给晓。
正在翘着腿看书的晓,感觉到暮在悄悄摸摸往她腿上套什么东西,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裙子,正好便宜了暮,不过靠触感辨认出来是什么后,索性随他去了。
没有电的日子有些无聊,陪暮找找乐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