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书心里感动:这回是切切实实的,虽然早从郑迩嘴里听说了傅惊别请客的事,从当事人嘴里听到,又是另一番感觉。
他正要说几句感激的话,突然听到:
【真好,这么快就跟员工打成一片了。】
啊?
孟时书大概扫了一圈周围,他跟傅惊别左右的无人区。
您管这叫打成一片?
您这是自成一片了吧?
顾及老板面子,孟时书强忍着没吐槽出声,谁知傅惊别却主动找他说起了话:“你在公司还习惯吗?”
“还,还好。”孟时书心想,要是老板能正常一点,他肯定能更习惯的。
“那就好。”
大概是喝多了,傅惊别有点坐不稳,他说话时低头往孟时书那边靠,清浅一个呼吸,醉意就传递到了孟时书唇边。
莫名的,孟时书心跳快了好几拍。
傅惊别对此毫无察觉,又喝了口酒。
他说:“赵薇澜跟我说了你家的情况,既然在家里待不下去,那就好好工作,男人总要有个能容身的地方。”
傅惊别从没跟他讲过这些,以往他的形象也都一直是杀伐果断的高冷大佬,现在突然关心起孟时书,倒让他受宠若惊。
他之前是不是太过分了,反派哪儿有这么坏,这明明是个体恤下属的好人嘛。
说起来,虽然书里说傅惊别特别坏,但他穿进来也这么多天了,对方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他还会报警呢。
遇到坏人会报警的人算什么反派?
孟时书心底触动,刚要说点什么,就又听到他的声音:
【我的天哪我怎么这么会说,他现在肯定很感动吧,他肯定在想要怎么感谢我吧?我真是个好老板,靠自己的努力跟员工关系又近了一步!】
“……”
孟时书第一次觉得能听到大反派的心里话是这么让人不开心的事。
拜托超级破坏气氛的好吗!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那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孟时书喝了口水来缓解尴尬:“是啊。”
傅惊别又问:“那些数据看得怎么样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不懂的地方倒是很多,但是下班的时候您别提上班的事行吗?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下班以后来这里进行工作交际?
是他的脑子也不好了吗?
可恶的资本主义,果然很容易腐蚀人的大脑!
孟时书扯唇维持假笑:“还行,看不懂的在网上查查就出来了。”
“这样。”傅惊别吐了口气,看上去有些遗憾。
等等,遗憾?
总有一个能干且自强的下属,你为什么会觉得遗憾?
【可惜了,他要是来问我就好了。】
反派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孟时书再次觉得心力交瘁。
虽然说是为了欢迎他办的局,但除了中间郑迩向众人介绍了他之后,孟时书跟其他人几乎是零互动。
是的,零互动。
至于原因……孟时书看着身边一直在滔滔不绝跟他搭话的傅惊别,越发怀疑起自己此行的必要性。
酒过三巡,同事们陆陆续续都撤了,孟时书看了眼时间,正打算跟郑迩说声自己也要回家,却先被对方先叫住了。
郑迩也喝了不少酒,但她酒量和酒品都还行,没像傅惊别那样喝多了就变得话多起来。
她弯着眼睛对孟时书说:“那我也先回去了,傅总就拜托你了。”
“拜托我?”孟时书怀疑自己听错,“拜托我什么?”
把一个喝醉了的成年人拜托给另一个成年人,这种行为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是拜托你把傅总送回去啦。”郑迩说,“我可观察过了,你是唯一一个没喝酒的人,正好开傅总的车。”
好有道理哦,根本没办法反驳哦……
个屁啊!
这种事为什么不找代驾,要来找他?
他长得很像代驾吗?
孟时书刚要拒绝,便又听她说:“而且这种事拜托自己人好一点,傅总这种大人物很多人盯的,我记得上回好像就是他喝了酒找了代驾,然后出了车祸。”
想起往事,郑迩语气里添了感慨:
“之前傅总带着赵姐谈生意,喝多了叫代驾,结果一辆车从旁边冲了过来——刚好赵姐坐的副驾,然后她就住院了,就前不久的事。”
“虽然不是代驾的主要责任,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呢?总之关于傅总的事,还是谨慎点好。”
说完,她奇怪地看着孟时书:“你也喝酒了吗?怎么脸这么红啊?”
“啊?哦,我没事,就是想到能开傅总的豪车,有点激动。”
孟时书汗如雨下。
可以了,别说了。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了还不行吗?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自知理亏的孟时书只好肩负起了把傅惊别送回家的职责。
好在大反派虽然有钱,却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住大别墅的,他在市中心有套一室一厅的小平层,地方虽小,打理起来却也方便。
孟时书在傅惊别的西装口袋里摸索着钥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刚摸到钥匙的手就这么卡在兜里抽不出来,孟时书抬起眼睛看靠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的傅惊别:“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