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丢人的还。
“罢了,令月如今才十八岁,正是初尝情爱滋味的新鲜时候。”谢楝叹气。
说不得过上几年,臭小子与陆寒尘自己就会两看生厌。
谢楝根本不看好自家儿子的情窦初开,且不说这两人同为男子,更不说陆寒尘还是个年长谢令月五岁的阉人,谢令月的见色起意又能维持多久。
单说这两人的身份,一个是谢家嫡长子,真正的世家子,所思所行必然以家族为先;一个是权倾天下的九千岁,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朝堂经营多年。
如今是因为情势两人成婚,可日后情势转变,这两人是注定的敌我双方,如何选择?
因而谢楝根本不急,等到日后令月回到身边,有他与妻子多给张罗几个美貌世家女,说不得儿子还能改了喜欢男子的毛病。
不管谢楝与谢栋如何纠结与心肠百转,从书房出来的谢令月缓步回自己的院子,侍琴与侍棋跟在身后。
将满的月轮挂在夜空,谢令月驻足在花园的六角亭旁,仰首默然;前世在医院的时间太多,即使出院也是在家里与集团两点一线之间忙碌,未曾欣赏过这样澄净的夜空。
侍琴上前一步,低声问:“郡主可是挂念督主?”
作为谢令月身边最心腹的大丫头,侍琴能看出主子是真心相待督主这个夫君的,不然也不会对督主的事亲力亲为;可她也想不通,今日离府的时候,她是问过主子要不要留下擅厨艺的侍画,这样督主也能吃到日常饭菜。
哪想到主子只是摇头轻笑,如今也是轻笑一声,并未回答她问的,难道主子不是在想督主?
不敢再问,两个丫头只安静守在不远处。
她们哪里知道,谢令月就是故意如此。
这次归宁,挂心谢家的事是真,谢令月当然不放心家人;可事情说完也很快,根本用不了几日的时间。
不过是谢令月想要让陆寒尘认识到他的存在。
两人成婚已半月有余,日日相处在一起,谢令月又对陆寒尘的起居事事亲为,潜移默化影响他不少习惯;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陆寒尘只会当成习惯,甚至视作理所当然。
他会认为这是谢令月对他帮忙的回报,也是合作的该有付出,根本不会想到这是谢令月的情之所至。
身居高位久了的人,难免自傲,很难会俯身发现和了解身边人的情意。
所以,谢令月才决定回国公府住几日,这几日彻底清空他在督主府的存在。
前世曾注意到一句话,一个习惯的形成只需要二十一天。
谢令月的时间计算精准,就是要陆寒尘发现,他竟然不习惯谢令月不在的生活;如此,陆寒尘才会反复叩问自己的心,正视谢令月的存在。
正如谢令月所想,陆寒尘今日回到督主府比平日晚一些。
难得狼崽子不在,没人盯着他喝药汤,按时用膳・・・・九千岁很是专注投入在公务中,一时间竟忙到深夜。
最先发现不适应的是衙门里送上午膳时,九千岁才惊觉他错过了平日的午膳时间,还没有府里送来的食盒;衙门里准备的午膳和往日并无区别,给九千岁准备的依旧是珍馐美馔,可九千岁就是觉得索然无味。
离开北镇抚司前,陆寒尘还亲自动手杀了几个人,回府后却没有狼崽子抱怨他满身血腥气,也无人张罗着他去净室洗漱换衣。
等到九千岁自己皱眉盥洗后出来,也没有狼崽子拿着大布巾帮他擦干头发・・・
躺在前院寝屋的架子床上,九千岁只觉饥肠辘辘,才想起他今日未曾用晚膳;唤来天枢传膳,送上来的饭菜照旧没有胃口,只动了几筷子便放下。
九千岁只觉今日做什么都不对,心气也不顺。
“督主,该安歇了,您已错过夫人平日叮嘱安寝的时候。”天枢大着胆子提醒了一句。
得到一声冷哼之后,安静守在屋外。
复又躺在架子床里,凤眸微睁,床幔上的花纹竟也令九千岁厌烦,烛火更是刺眼。
九千岁辗转反侧,很是不明白。
明明这里的布置就是往日他喜欢的,怎的今日就是看着哪里都不对,就连被褥里都觉得格外的冷寒;没大婚之前,他也是一直住在这里的,那时怎没有今日这般烦躁。
直至三更时分,守在屋外的天枢还能听到主子翻身的动静,无声叹息。
果然府里还是得有夫人在。
虽则督主今日并未问起夫人,甚至清早时分还表现的很是愉悦,但天枢就是知晓督主后晌时开始的阴沉神色与夫人有关。
也是,自从夫人嫁进来,督主的所有琐事都是夫人亲力亲为;夫人还日日都想尽法子与督主说话,好几次天枢都看到督主被夫人逗笑了呢。
这乍然夫人不在,督主能适应才怪。
其实天枢方才就想与主子说一声,要不然就去夫人的正院暖阁里安歇,有夫人的气息在,想来也能习惯几分;再不济,主子也可在晚间去国公府嘛。
别人需要忌讳,他们主子可是九千岁,用得着忌讳这些?
罢了,若是明日主子还是这般心浮气躁,便大着胆子提一句,天枢暗自下定决心。
夫人不在,主子是连药汤都不喝了;幸而,主子还记得夫人的叮嘱,今日也未曾饮酒呢。
次日清早,魏国公府,谢令月早早起身到了演武场;谢家乃是将门世家,又因谢达昌酷爱武艺与骑射,府里设有规模很大的演武场,所有设施都齐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