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明白狼崽子的心思,凤眸微眯,难怪这人要留蜀王在京都,这是要猫捉老鼠,百般戏弄蜀王与白清涟。
可真是・・・够恶毒够诛心,然而九千岁很喜欢。
他如今已完全跳出蜀王对他的影响,就如狼崽子说的,他已是报答尽了蜀王当初的恩情;说是救命之恩,其实陆寒尘最清楚,当时没有蜀王援手,他也无性命之忧。
其实九千岁心里更怀疑当初是不是蜀王特意等在那里,就是算计自己日后的相帮;当时那么大点的孩子,躲在一旁看着他杀人却无惧意,明明这才是最大的不对劲。
罢了,不管蜀王当初是不是真心相救,陆寒尘现在自认已是还清恩情;就冲那两人对自己与狼崽子的算计,还有狼崽子身上的伤口,想要报复便报复。
这般折磨心神的法子,九千岁喜欢。
等两人再次睡醒已是日上三杆,九千岁也顾不得宿醉之后的头疼,非要亲手服侍谢令月一切起居;便是用膳时,竟也学会了为这人布菜,若不是谢令月坚持,只怕这人能端着碗给他喂到嘴里。
原来九千岁明了心意之后竟也有这般热烈直白的一面。
就连守在屋外的玉衡与谢峰看了也恨不能连连擦眼,究竟是他们眼瞎,还是督主换了人?
第59章
再磨蹭,陆寒尘终是该下山,天枢已从皇城传信两次;京都一夜之间死了四名官员,早朝时便人心惶惶,如今朝臣们还聚在宫里;陛下闭关谁都不敢打扰,只能等九千岁回来主持大局。
临出屋时九千岁还不放心叮嘱,就让侍画几个一直在佛堂和另外的客院待着,执墨几个小厮功夫也不错,再加上几个锦衣卫,守卫没问题;谢令月便是九千岁的近身护卫,为保护九千岁受伤,那住在九千岁的院子里自然也没问题。
因为玉衡机灵,还特意留下他带着几十个锦衣卫继续守卫这处客院,如此,狼崽子这里也无人能打扰。
九千岁没说的是,江越特地定下谢令月旁边的院子,谁知这人什么时候就住进来;有玉衡等人守着,谅这人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进来。
都安排之后,这人又抱着狼崽子亲吻厮缠良久,怎么都舍不得放开他的唇瓣。
谢令月无奈:“哥哥如今倒是像极了香山居士笔下的明皇,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家伙倒是会破坏气氛,陆寒尘也笑了,在他腰间轻轻拧了一把。
“明知我是舍不得你,偏还贫嘴;罢了,我这便下山,最多两日便可回来;你乖乖等我,莫要多理会旁人・・・”尤其是江越那般骄阳似的人物。
这人还嘴硬补充一句:“我也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不过是担心你的伤势。”
更觉这人可爱,谢令月垂首咬住他耳垂:“哥哥还真是・・・全身上下也只有嘴硬了。”
脸上霎时飞红,本就姝滟的面容更添几分潋滟,凤眸瞪了他一眼,九千岁匆匆逃出屋子。
出了院子便拢上寒霜:“玉衡切记守好院子,莫要让不相干之人扰了夫人清净;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得嘞,玉衡的娃娃脸一本正经,连声应诺。
等一行人走远了还捏着下巴深思,他们督主这是真的移情了罢?
也是,“夫人”那等风华,还待督主真心,蜀王拿什么比。
只是,督主这醋劲儿可真是莫名其妙;眼神扫过旁边的院落,玉衡只觉自家主子多虑,可不曾听闻过江越喜欢男子。
就算他也喜欢男子好了,长公主与英国公能答允,这位可是江家的继承人,总要传承子嗣的罢。
九千岁依旧如来时,骑马疾行,还未到山下,便听到前方传来马蹄声;最前面的天玑已疾行而回,在马上拱手。
”禀督主,来人是征西将军江越及其亲随。”
九千岁当即面若寒霜勒马停住,就那么等在山道正中,满身的肃杀。
凤眸远眺,逐渐看清当先而来的身影。
像是察觉不到暮秋初冬之寒,来人只一身贡缎玄色劲装,渐渐近了,左胸与左袖是金线刺绣的整个麒麟踏祥云纹样,随着这人的动作与光影,凛冽之气迎面而来。
偏这人好似视皇城规矩于无物,玄色劲装左衽交叉,胸口大敞不说,里面的墨色里衣亦是斜襟,动作间隐约可见胸口之上蜜白肤色;墨发高挽成马尾状,束着麒麟状金发髻,鬓边一缕龙须状刘海与其余发丝随风飘舞,再有这人锋锐五官。
凛冽之气中透出恣意不羁之风姿,令人目光忍不住追逐。
“吆,瞧瞧本将军这运气,不过是来皇觉寺修养几日,竟是遇到了九千岁大驾。”
清越之声未落,人已勒马与陆寒尘面对而立。
当是时,这两人皆是玄衣黑马,眸光对峙;一个身形纤瘦,面容苍白却姝滟;一个身形矫健,面容锋锐却肆意。
山道两旁不时有枯黄叶片随风打着旋儿落下,偶有从两人面前飘落的,竟是都眉眼不动。
两人的随从都候在身后丈远之处,天玑与天璇硬是看出了剑拔弩张之势,暗中蓄势待发。
第一次认真打量九千岁样貌,江越心中暗嗤,谢令月喜欢的便是这张脸么;也就只有一张脸勉强能看,其余还有什么,满身的阴寒,还有男子最瞧不上的阴柔之气,有甚么值得喜欢的・・・
陆寒尘终是凤眸微挑:“征西将军既是归京修养,本督劝你还是安分些,不该招惹的人便莫要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