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储君,不可能离开京都;荣王年幼,亦不可前往封地・・・不若我与陛下说一声,放其他四位成年皇子前往封地就藩。”
包括蜀王李昭辰。
如此,京都只有太子与荣王,废太子之后,有他这个九千岁扶持,荣王登基亦不会是登天之难。
而谢令月也不必谋划那些,平白浪费人力物力。
桃花眸讶异看向怀中人,谢令月倒不会这时愚蠢问出这人真舍得蜀王;两人刚刚才互通心意,提那些晦气玩意儿糟心。
但不妨碍他心里怀疑,这人还真舍得?
不论这人是不是真舍得,在谢令月看来,蜀王可不能离开京都;别人不知,谢令月可是知道蜀王与白清涟是有主角光环的。
大宣的藩王权限是历朝历代之最,放一个有主角光环的人去就藩,万一出现如华夏明史上的靖难之役,那不是平添麻烦么。
再则,四位成年皇子都去就藩,只留下太子一个正值壮年的储君留在京都,景昌帝怕不是立时就能发作,太子怕是会落得比原剧情更凄惨的结局。
谢令月是能谋算人心,可太子也不曾对谢家与他做过什么;最多便是暗中给陆寒尘使了些绊子,甚至谋划拉下这位九千岁。
可这才是人之常情,堂堂储君竟是不如一个阉宦,换谁也想整倒九千岁;更何况身为储君,他难道想登基之后成为九千岁的傀儡么,谁能甘愿。
索性太子如今还未做出伤害陆寒尘之事,谢令月自然分得清是非,怎么可能谋算这位入死局。
一切都凭大家的能耐。
“蜀王必须留在京都,借口都是现成的,亲王大婚总是需要多些时日。”谢令月肯定道。
这回是陆寒尘讶异。
别以为他不知道,狼崽子其实极为厌恶蜀王与白清涟二人,现在能把碍眼之人赶离京都,还断绝他争储的机会,为何他竟是不愿了,难道不是应该击掌相庆?
先与他说了自己对于太子结局的猜测,谢令月才委婉提到蜀王,却不能说主角光环这些陆寒尘不知道也不懂的。
简单说了他了解到的蜀王暗中的拥护者,这些是陆寒尘都不知道的;之所以谢令月会给毫不留情给谢七与谢十一布置下直接杀人的任务,就是他记得的原剧情中,这些官员都是置人命与百姓无关的贪腐蛀虫。
唯一的区别就是太子那边的三个人,太子与杨诤都对他们的行径毫不知情,否则也不可能在原剧情中被陆寒尘打了个措手不及;杀这三个人,一是提醒太子,二是令太子怀疑到蜀王身上。
而蜀王这边的四个人,可是蜀王与白清涟有意纵容的钱袋子;争储怎么可能不需要银子收买人心,蜀王深知陆寒尘为人,也将他作为最后的关键,怎么可能在陆寒尘面前说起银子的事败坏自己在此人心中的形象。
还是白清涟给牵线,聚集了这么一批暗中的人脉,这四人便是专为蜀王敛财的钱袋子。
且还心甘情愿供这两人驱使,贪墨赈灾银这等还是小事,甚至为了敛财灭过当地富户满门。
书中不可能提这些细节,主角的从龙之臣,怎么可能是贪墨的形象;可谢令月前世是霸总,当时听到这四人敛财的数目就起了疑心,正道之法怎么可能有这些令人咋舌的银子。
且谢令月熟知剧情,却也不会完全被剧情牵着鼻子走,所以才有他派谢七与谢十一先行按照自己想到的疑点去查;那日在宫门口被谢七送入马车的小竹管就是查探结果,还真是如自己怀疑的那般。
如此,谢令月还有甚么客气,直接下了诛杀令,就当他是为大宣百姓除害;两个皇子的党羽同时被刺杀,总能将视线怀疑到对方身上,皇子之间的猜忌从来都不缺,何况太子如今已是发现了蜀王暗中经营的势力。
两方都损失惨重,猜忌之心只会无限放大。
当然,谢令月并未告诉陆寒尘自己的布置,明日这人便能知晓消息,亦会知道是自己所为;之所以提起蜀王的暗中势力,只是为了引出一个问题。
”哥哥便没有怀疑过么,明明你也是冷静睿智之人。”否则怎会走到如今的位置。
可是在面对蜀王的时候,这人却如同没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没了冷静果决的行事。
“你可曾想过,按说你的回报早超过了蜀王当年给你的救命之恩;而我不仅少时曾对你施以援手,前几日也对你有救命之恩,我还是你的夫君・・・”
若以你的真实性情,该判断出我待你的恩惠与情意远远胜过蜀王,更何况我们还是枕边人。
可是白日你还是选择放弃了我,在明知我的伤势与事情重要程度下,义无反顾奔向蜀王府。
“哥哥可怀疑过蜀王对你的影响,并不仅仅是因为你对他的恋慕这般简单?”
这便是谢令月要引出的重点,他不能说剧情与主角光环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可这样提醒一句,陆寒尘难道不会怀疑蜀王身上有甚么怪异之处么。
古人最敬畏的除了皇权之外,还有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方才陆寒尘能那般剖析他对蜀王的想法,谢令月相信他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这样的时机,才是最适合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
一开始谢令月不是没想过从这个方面提醒过这人,却也明白蜀王还未曾令陆寒尘失望,他冒然提起才是令自己被动;这人只会怀疑他是因争风吃醋诋毁蜀王,或是他想要挑拨这人与蜀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