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夫人外交?
谢令月心中嗤笑,陆寒尘惊才绝艳?
倒也是,抄家杀人够惊才绝艳的。
贵妃这是打着主意想要陆寒尘扶持荣王。
也是,荣王如今得景昌帝宠爱,只是内阁与大半朝臣反对;可陆寒尘如今把控朝堂,若是有了他在前朝震慑百官,荣王想要继位可不就是后顾无忧。
更佩服那家伙的本事了,与蜀王暗中来往多年,还对蜀王情根深种,宫中与京中的人硬是没发现。
要不是谢令月知道书中剧情,恐怕他也难以发现。
可惜了,贵妃的主意是白打了;她与荣王给出再多的好处,在陆寒尘心里,能比得过他对蜀王的情意?
毕竟对有些人来说,有情饮水饱。
心思百转间,谢令月装作拘谨回话:“荣王殿下有陛下与娘娘给请来的名师大儒,必然前途无量。”
都是皇子了,还是景昌帝最为宠爱的皇子,可不是前途无量么;至于贵妃如何发散思维,与谢令月无关。
“臣妇方嫁入督主府,还不曾熟悉府中诸人与中馈。”
所以,贵妃娘娘您找错示好对象了。
不过是昨日的雨天接人而已,您是哪来的自信觉着陆寒尘会被夫人影响?
“再则,臣妇出嫁时,母亲再三叮嘱,臣妇不过后宅妇人,万事要以夫君为先,侍候好夫君的起居便是,不得干涉夫君公务。”
杨贵妃娇颜微僵,这是个・・・扶不起的蠢货。
旁听的高胜却在心里点头,督主这位夫人看来是个大智若愚的,这四两拨千斤的本事还不错。
之后无论杨贵妃如何将话题绕到拉拢陆寒尘这里,谢令月一概装懵懂应对;谢家可是早早就给他传出了粗俗不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流言,不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杨贵妃终是没了耐心,又看到高胜一直候着,只好端茶送客;还是翊坤宫总管亲自送两人出了门,却也没了刚开始的热切。
“宫宴还得一些时辰,不若杂家陪夫人去御花园看看,这秋日胜景也值得一赏。”
正要上轿的谢令月微微一顿,很快便云淡风轻:“有劳高总管安排。”
果然,到了御花园的亭子里坐了还不到片刻,便见穿着杏黄八团龙九章衮服的太子转过宫道,对谢令月露出偶遇的惊喜笑容。
“孤远远瞧着亭子里的人像是瑾安,便过来试试运气,果真是你。”
话音由远及近,眨眼间人便到了跟前,只有一位总管模样的人跟随;谢令月深吸一口气,起身行礼问安。
就说宫里的都是人精,高胜怕不是收了几方的好处;还有陆寒尘也不是东西,这是不放过自己入宫的机会,可劲儿试探呢。
也是,谢令月如今可不仅仅是谢家的瑾安郡主,他还是九千岁夫人,各方势力可不是要想着从他这里打主意么。
李昭彻站在亭子的另一头,话音亲切:“近些年瑾安都未曾入宫,想来是与孤生分了,你小时候只要进宫,可是最喜欢来找孤玩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谢令月心里翻了个白眼,搞得原身与太子有什么情意似的;也不看看他们十几岁的年龄差,原身怎么可能与太子亲近,不过是碰见了叫声太子哥哥而已。
哪里谈得上交情,长大后的原身更是避之不及好么。
不用李昭彻示意,跟着他的总管就拉着高胜到了亭子外,侍琴与侍棋也被那人笑呵呵招呼着出了亭子;当然,如果不是谢令月微微颔首,两个丫头也不会痛快跟出去。
“瑾安嫁入督主府可还一切都好?”
谢令月还是一样的回答,他就喜欢陆寒尘那张脸,对这桩婚事再满意不过。
然后太子也被尬住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片刻后轻笑:“怪道昨日京中盛传,说瑾安归宁还未回府,便急着去北镇抚司接督主,看来督主也甚是欢喜瑾安你。”
“太子殿下不妨有话直说。”
“那孤便不与瑾安客气了。”李昭彻郑重了神色:“如今大宣人人皆知九千岁而不闻皇室,瑾安既这般喜欢督主,难道不想为他打算几分?”
看来这位太子殿下是很憋屈了,说话也不管不顾起来;什么天下皆知九千岁而不闻皇室,是不闻太子殿下吧。
“殿下也知瑾安不过一内宅妇人,不懂这些,自是听夫君的。”
“瑾安诓骗别人便罢了,实在用不着诓骗孤;你可是魏国公唯一的嫡女,装傻充愣很没必要。”
桃花眸微眯:“那不如殿下直说?”
环视一圈御花园,李昭彻确实更直白了一些;原来他是觉得诸位成年皇子留在京中不妥,一是有违祖制,二是扰乱朝堂;想请掌控朝堂的九千岁上奏亲王就藩,这样陆寒尘也能被朝臣颂扬,改变人们对他的非议。
还真是・・・够蠢的,谢令月都忍不住怀疑,这位是怎么坐在储君之位七八年的,就历练了个这?
此时已近黄昏,秋风又起,飒飒落叶飘零;目视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谢令月的声音飘渺。
“殿下可听过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今景昌帝年迈且龙体欠安,太子已过而立之年;成年皇子们都留在京中,一没有兵权,二没有封地可培养出来的财力与势力,正是分担帝王注意力的好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