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出声,喘气都困难。
苏延枝觉得自己花了眼,在他张嘴的瞬间,仿佛看到西装比利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嫌弃。
苏延枝:“…………”
他刚刚想尖叫时,喉咙就开始疯狂分泌粘液,瞬间溢满口腔,苏延枝几乎被呛死,更别提发出声音。
西装比利站在原地,突然像脱力般倒了下去。
苏延枝一愣,在木偶撞上地时,他隐隐听见了一声更为沉闷的动静。
他抬头望向舞台上方的阁楼,那是他们住的二楼。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今天过了桥,丘石总觉得身边有人在看着他。
他一路心神不宁,回来以后也没吃东西,先去房间看了眼那个盒子。
完好无损,并未被拆封。
丘石看过《死寂》,知道自己尚未触发玛丽肖的杀人条件,这才略微放心。
他打开浴室沐浴喷头,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响起,狭小的浴室一片水汽氤氲。
等到身体被水打湿,丘石闭着眼伸手去抓毛巾,摸到块毛绒绒的东西,往下一拽。
却没拉动。
丘石皱着眉又拉了下,还是没拉动,小小的毛巾似乎千斤重。
丘石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睁眼看去――
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塌了个大洞,有个东西从里面探出了肩头。
西装革履的上身是个兔子脑袋,双眼猩红,两只长长的兔耳垂吊着,其中一只正被丘石抓在手里。
丘石惊恐地张大了嘴,看到兔人阴阴一笑,挥起了手里的斧头。
噗哧!
周丽和贝优优回来之后也是先检查了一下屋子里的盒子,见其完好后松了口气。
“去吃饭吧。”贝优优道。
周丽却叫住了她:“我想上个厕所,你能等我一下吗?”
贝优优点点头:“行,你去。”
周丽进了卫生间,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往水槽里放了些水,掬起一捧扑在脸上。
冰凉的寒意把她心中那股隐约的不安驱散了些,周丽重重出了口气,正准备再来一下时,突然看到什么东西滴进了水槽里。
是抹浓郁的红,沁入水中的瞬间就绽开成一朵极小极艳的花。
周丽一愣,低头凑近看了眼,慢慢抬头。
镜子里,她看到自己背后站了只怪物,人的身体,兔子的脑袋,两只长长的兔耳朵直立着,宛如它手里那把高举着的、血淋淋的斧头。
贝优优倚在门口,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门:“你好了吗?”
片刻后,周丽才道:“马上。”顿了顿又道,“我的衣服扣子开了,你能进来帮我扣一下吗?”
贝优优以为她是说胸衣,轻皱了皱眉,还是拧开了门。
推开的瞬间,脚下咕噜噜滚过来什么东西。
贝优优低头一看,是周丽的脑袋,湿润的长发水草般四散,正面朝上,无神双眼直勾勾盯着她,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帮帮我呀……帮帮我呀……”
那一刻,贝优优的尖叫几乎溢出喉咙。
但在那之前,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贝优优双眼溢出眼泪,拼命去掰嘴上的那铁钳似的手,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长着兔脑袋的怪物,感觉到什么冰凉锋利的东西抵上喉咙。
“silence。”
兔人嘴唇微动,手里的斧头往旁一划!
苏延枝循着动静来到了丘石的房间,警惕地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在吗?”
倒是斜对面的门先开了,罗青青走了出来,看到苏延枝时愣了下。
苏延枝知道自己现在的水鬼样挺吓人,解释道:“掉水里去了,放心,我是活的。”
罗青青挺客气地笑了笑:“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苏延枝道我也是,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
罗青青走过来,伸手想去掰门锁,将握上的瞬间又顿了顿。
苏延枝刚刚去拧过把手,这会儿上面站满了水。
罗青青垂着眼,用衣服下摆擦了擦,这才从脑袋上取下一枚钢丝发卡,戳进锁孔拨弄几下,门就开了。
……这人警惕心还挺强。
不过在这种地方,心眼多未必是坏事。苏延枝倒也不介意,跟在她后面进了屋。
有浅淡的红色水渍从浴室流出,像是血混了水。
苏延枝对罗青青道:“小心点儿。”自己走在前面推开门。
狭小的浴室溅满鲜血,丘石赤身裸体,被砍成了几大块,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喷头的水还开着,不停冲刷稀释着血液,一直蔓延到外面。
罗青青看了一眼就面色惨白,道了声抱歉,扭头跑了出去。
苏延枝站在浴室门口环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没看看到拼图。又低头看向尸块,注意他的一只手握成拳,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苏延枝蹲下身,掰开了他的手。
里面是一小撮白色毛发,看着像从什么动物上薅下来的。
苏延枝扯下一块小方巾,把白毛卷在里面揣进了兜。想了想,又去掰他的嘴。
他出门时,看到白弥从隔壁走了出来。
苏延枝皱眉,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唯一组队的两个女生的房间。
白弥看到他倒是不惊讶,随手指指里面:“这两个也死了。”
苏延枝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