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停一下,我在小石屋等你好久了・!”洛鸢追了・几步, 终究不敌,很快车尾灯消失在巷口转角。
她看到・那人的后座高高垒着各式外卖盒子・, 小电驴摇摇晃晃的,模样・不堪重负。
海边咸腥的风很大, 洛鸢狠狠揉了・揉眼睛,她有点想象不出这般寡淡冷酷的人如何顶风沙在陌生的外地跑外卖。
翌日,洛鸢早早赶到・商业街蹲守,寻了・张长椅,先戴上耳机听mp3,然后铺开数学卷子・,对着习题愁眉苦脸地咬笔头。
“辅助线画错了・,过b做ac平行线,交ad的延长线。”
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一道・身影,支在摩托一侧的长腿修长笔直,垂在身侧的衣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以及手腕上的银色手表。
洛鸢鬼使・神差地听了・进去,过了・十分钟,算出了・“根号三”这个很像标准答案的答案。
历时・两小时・,她终于完美搞定了・数学作业……第一道・大题。
洛鸢展展了・卷面・,振拳比加油,神色无比自豪。
叶清越:“……”
一眼出答案的几何题做了・十分钟,有那么・高兴吗?
反应慢半拍,洛鸢想到・什么・,她立刻摘下半挂着的耳机,乐滋滋地仰起脸,以一种极其死亡的角度望向叶清越。
叶清越垂眼回望。
“为什么・蹲在这里,放学不用补课吗?”
洛鸢:“……你这是什么・学霸的迷惑发言,放学还要补课才奇怪吧。”
洛鸢眼睛一斜,觑到・那人身后印有联系方式的摩托,她猜想是这条街那家餐馆的,于是用拳肘碰了・碰她的肩膀,真心夸赞道・:
“待遇不错啊,这才一个晚上,你就・从小电驴换到・了・摩托,苟富贵勿相忘啊。”
叶清越:“……”
“天啊。”洛鸢煞有介事惊呼:“几天不见,我怎么・看你好像瘦了・?黑眼圈也大的吓人。”
叶清越:“……”
她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招惹这个家伙,订餐电话都比这人安静。
哗啦一声,洛鸢拉下校服拉链,从怀里掏出家用厨房专用的纸袋,爱心印的:“喏,芝麻糖饼,我家里人做的很好吃,鉴于你前几天还在发烧,特地少油小火煎烤的,现在还热着呢,你尝尝。”
叶清越一只手斜插口袋,没有要接的意思。
洛鸢像是没有察觉她的抵触,一把塞到・她怀里,叶清越被・迫抽出手去接。
洛鸢自顾自道・:“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没有回小石屋。”
疑惑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干嘛不和我说一声,我很担心你啊。”洛鸢的语气隐隐委屈。
芝麻糖饼烫的灼手,叶清越有些不习惯地掂了・掂掌心。
“你什么・时・候下班呀?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工作,所以在这里等你下班可以吗?,你会回来接我的吧?”洛鸢问。
说这话时・,洛鸢口袋的mp3不小心滑出来掉在地上,耳机被・扯掉,漏出有磁性的女声广播腔:
[气象台发布暴雨蓝色预警,今晚起将・有持续多日的特大暴雨,请岛民远离海边,避免被・海浪席卷……]
洛鸢没有弯下腰捡,而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叶清越,固执地等她的回答。
送餐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叶清越将・烫手的糖饼放进了・车箱,然后长腿一踢,排气管quot;突突quot;地嘶鸣长叫,她留下一句毫无波澜的话:
“我很忙,不要等我。”
洛鸢喏了・下嘴:“这可由不得你。”
她朝远方大喊:“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
夜幕落下,褪去热闹的渡口分外冷清,路灯都吝啬到・不肯开一盏。
洛鸢一边打手电,一边握着笔,她半蹲在长椅前,面・前换成・了・物理卷子・,用笔袋压在卷边,可是仍旧被・风吹得哗哗乱飞。
棕榈树叶子・也被・打得扑扑作响,蒸凝的雨团阴沉到・吞噬了・整片天空,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息。
洛鸢揉了・揉发酸的小腿,不断调整蹲姿,心里发虚:“不是吧,真的不来?”
渡口路边尽头,有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车灯折出两束强烈的光束,扫过斑驳的沙滩,刷地照亮长椅。
洛鸢飞快地合上笔盖。
叶清越松开摩托油门把手,解开手套的动作有些迟缓,开工第一天她的掌心被・被・蹭破,但是一直没有处理,这些天不停的搬运,新伤叠旧伤,疼痛愈演愈烈,但是叶清越只瞧了・一眼,便放下了・掌心。
洛鸢踉跄站起,撑着发软发麻的双腿,走到・叶清越面・前,不由分说地止住那人将・落未落的手腕。
手腕很细,皮肤是冰凉的。
洛鸢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管膏药,低着头,用手指蘸膏药,向叶清越被・血糊成・了・一团的掌心上涂去。
叶清越想蜷起手指,但看到・洛鸢头顶的发旋,忽然犹豫了・。
叶清越抿唇道・:“你是怎么・发现伤口的?”
洛鸢似乎怕叶清越疼,正“呼呼”吹着叶清越的掌心,闻言没好气白她一眼:“用心发现的。”
“你现在最・应该关心是换手套,手套太粗糙了・,你又细皮嫩肉的,要是我没发现,你又强撑着,到・时・候等伤口感染,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