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重回穹天界
周围正在有一阵没一阵的往她脸上刮着凉风,有冰冷的液体稀疏砸到了她的皮肤上。
南月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过于敏锐的五感使她捕捉到了远方越来越大的雨声。
她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来到了这里。
天空不见半点蓝色,到处都是大片的阴霾。
在地上躺了好一阵,南月遥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这里是穹天界。
空气中感知到的熟悉且丰裕的水元素灵力,不断在她的体内进行循环,让她身体的穴位与五脏六腑全都变得存在感极强。
南月遥足足在地上躺了十分钟,大脑放空什么都没想,因为缺少大量关键信息,她眼下什么都想不明白。
这不是用一句“精神病又发作了”就能解释过去的事了。
她知道自己从封印地回家后的那几年里,一定错过了很多非常关键的信息,她的人生被改写了,而那一切直到现在才表现出端倪来。
“系统?”
南月遥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然后就得到了熟悉的回应。
“‘#000000’系统已激活,扫描检测中――
你目前极度危险,有不可言说的存在正在凝视你。
你将在接下来的某个情境中死亡,死因是‘遭人夺舍’,请想办法避免自己的死亡。”
又是一次死亡预告,而这次的死亡预告,比起上一次的要清晰了很多。
南月遥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放眼看去,眼前的穹天界完全变了个模样。
这是一片到处都是焦荒的废土,满目疮痍,仿佛遭遇过某种剧烈的破坏。
这附近不光没人,就连一棵草都没长,毫无生机,想抓个人问路都没办法。
“系统,上次我以为我发了病所以才没有问你,但你是不是有点太不讲信用了,不是说当时那个任务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我现在又回来了?这已经是第叁次了。”
南月遥看着自己的掌心,水元素具象化浮动在她的指尖上,这是重新掌握了强大力量的感觉。
但这对她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她随手摆了摆,甩掉了那些充满灵性的水流。
“你到底还要我做什么,你能不能直说?我真的得回家了。”
南月遥今天去医院前没有和南盛桐说,她怕回去晚了他会操心。
可是系统却不再给她任何回应。
……
这系统好像坏掉了。
南月遥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复下来,还是只能接受现状。
她没有系统的使用权,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回去。
于是接下来,南月遥独自一人走了很久,而这一路上她都没有再碰见一个人。
通过往四周释放神识,她也只能收到与当前情况相差无几的信息。
这个世界变成这样,看上去似乎已经有段日子了。
南月遥不知道自己处于何地,附近也没有任何能用来当参照物的地标,联想到系统给她的死亡判定,她也想不到谁会想要夺她的舍。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前面一片粘稠的沼泽地,里面突然快速汩汩往外冒出了黑水,伴随着黑水而来的还有一股恶臭。
南月遥感到了强烈的熟悉感,她记得这味道。
上次来到这个世界时,师弟撕开了空间裂缝,带回大量天材地宝的同时,也带回来这股令她极度不适的味道。
她一闻到那股味道就想要对他动手,而眼前这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比当时他身上的要浓郁百倍千倍。
眼看着散发着恶臭的东西逐渐形成了一团团看不出形状的诡异腐烂物,还快速朝她飘了过来,南月遥拔出随身佩戴的乌钩剑,冲了上去。
这些东西会散发出大量影响精神的呓语,它们充斥着人间的黑暗面,传播着死亡与恐惧,一切负面情绪都能从这上面找到影子。
好不容易南月遥才把冲她围上来的这些怪物统统都消灭,她的灵力经历了大量消耗,可是周围空气中却依然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补充进她的体内。
甚至就连她身体上受到的伤都在瞬间复原了。
通过刚才的战斗,她清楚感觉到穹天界的灵气浓郁程度变化了。
如果说过去汲取灵力入体的过程是寻找水源、提炼水源、服下水源的过程。
那么现在她几乎是整个人被浸泡在了深不见底的水里,灵力如海底的水一样,强制性地不停往她的眼耳口鼻里面钻。
灵力的浓郁程度比过去强了无数倍,比起过去也要更加适合修炼了。
刚才的东西,和修仙界真正的魔物很像,只不过还没有进化出神智,并不是什么大魔。
但就算是这种小东西,在这种环境下也变成了影响力巨大的恐怖事物。
上一次她就闻到了这个臭味,那时的修真界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吗?
-
南月遥走过了人间的山川河流,皇宫市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人了,但里面还有魔物。
不是和师弟同源的污染物,而是前段时间遇到过的本土产物,比起过去要多了无数,说现在的穹天界就是个魔界也行。
反而是曾经大量入侵这个世界的黑色污染物,此时已经几乎绝迹,换来了周围密度极高的灵气。
眼前的荒土看多了,南月遥很怀疑自己上次回来时看见过的那个无相宗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想了一些办法定位,然后一路往无相宗的方向走。
因为身体不是普通人类的缘故,南月遥赶路的速度很快,可当她真正来到这里时,却发现无相宗的这片土地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如果不是还能从脚下的遗迹里翻出宗门的相关物品,她甚至无法从地势和山头分辨出这里是过去的无相宗。
因为这里已经被夷平了。
……
南月遥的心里早就已经被这些随处可见的预兆引出了一些不安。
想了想,她抬起剑尖抹开了自己的手腕,用灵力化出防凝固容器装上了这些血液,然后又斩断了自己的一截头发,细细裁剪成了许多段。
夜间,她在山涧的一处灵谭前褪下了衣物,水面映照着这具光洁的身体,身姿曼妙。
隐约可见有无数根透着荧光的细小发丝,正蘸着她的血液,在她的身上书写着某种异样的符文。
血符刚在皮肤上呈现出来,只强烈的红了一瞬间,颜色便又迅速褪淡下来,直到再也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