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肆看了她几秒,轻笑了声,玩笑似的,“累就找我偷懒,又没不让你来。”
“……嗯。”
温纾咬着吸管看他。
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的想,他长得真好看。
她不好意思总打扰他的。
怕他烦。
这几天没去也是因为上次被扰乱的心绪没调整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怕看见他就控制不住脸红和视线。
一躲,就躲了五天。
他还是那个态度,眼底没有不愉快的情绪,好像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赵宇问他们是不是吵架,如果不是见到他,她差点要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或许真是因为她不去找她有点不开心呢。
果然啊,想象永远美好。
这些天,她隐约知道,周景肆对她的耐心确实要比对别的女孩多一点的。
或许是因为她没表白,对他没有干扰的原因?
应该。
被不喜欢的人缠着,确实很烦,温纾倒是有过体验。
她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想到明天的联谊,问他,“明天新生联谊你会去吧?”
学生会主席得坐镇?
这种联谊在京大都是自己组织的,大了是学生会发起,导员或许会抽空来看看,也就是来凑凑热闹,不怎么干预。
但军训期间不算正式开学,课表都没下来,除了导员可能看看他们也没别人了。
“嗯。”他有些心不在焉,对联谊没表现出多大兴趣,声音有些含糊,“去。”
“有节目?”他问。
“没有。”温纾眨了下眼,突然尴尬,赶紧喝了几口冷饮,红着脸小声喃喃,“我又什么也不会,能表演什么节目……”
周景肆戏谑,“是么?”
他语气悠悠,略微上扬的尾音勾着显然的逗弄,“什么都不会?不应该啊。”
温纾抿唇。
应该的。她就是什么都不会。
以前勉强还能画个画,后来她爸妈想送她去学,她那时候小,因为害怕一个人去陌生环境就怎么也不肯去。
但她记得周景肆好像会很多东西。
他好像会玩很多种乐器。
“文采不是挺好的?”周景肆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被冰气晕湿的指尖,眸色懒漫,似乎想到什么,低笑,“小才女。”
温纾惊讶的抬起眼。
“你知道?”
周景肆看着小姑娘眼睛忽然睁大的模样,莫名觉得好笑。
小姑娘这样显得挺可爱。
反应就像猝不及防被主人逗弄了一下的猫咪,又惊又喜。
心尖被抓了下似的,痒。
他用舌头抵了下腮帮子,哂笑,笑意懒懒,“语文老师都快把你夸烂了,我能不知道?”
温纾十分羞涩,“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周景肆唇角翘了下。
或许小姑娘的总科成绩不那么出色,可语文却每每考试都稳拿第一。她有一手漂亮的字,加上出彩至极的文笔。
第50章 细腰
不论哪次考试,她的作文总要被各班的语文老师打印出来给班里学生当美文阅读。
那年的宜北中学,他们这个年级可能不知道温纾这个人,但她的文章却是每个人都有的,文件夹里,好词好句积累本里。
校刊的出彩文章里,每期都有她。
周景肆不偏科。但一个理科思维极强的大男生文科多少弱势,他曾多次被语文老师拎到办公室抵着墙读温纾的作文。
不可否认,就是很惊艳。
高二那一年的青少年总期刊发表上,女孩一篇以“青春・少年・梦想”主题的文章,被全校夸奖。
少年的惊才艳艳,梦想和脊梁,在她的文字下熠熠生辉。
周景肆是国旗下讲话的领头人,那次的稿子不是他读,所以她不知道,学生会负责准备念稿,那篇稿子是他写的。
他纤长眼睫低敛。
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完全遮不住的满腔惊喜。
看得出来,她很高兴。不是因为被夸或者怎样,而是单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
莫名的,他心情突然变得很不错。
晚上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夹着风声,听的人舒服惬意。
八点半的晚自习结束铃声早就响过了,脚步声响起又散开,直到楼道里彻底安静下来,温纾赖在学生办不舍得走。
她找他总需要理由。
但实在是难。
可若没有理由,就会暴露她的另有所图。
偌大的空间里已经安静许久。
他摘了耳机,黑色的连线耳机散散的挂在他耳廓,另一只垂在手腕边,游戏声外放出来,噼里啪啦的响。
驱散了可能会有的尴尬。
窗户开着,风扫进来,时大时小,吹乱了两人的头发。温纾安静窝进沙发,边看小说,偶尔抬起眼来,看他。
他懒得很,骨头软和似的。嘴里叼着纸筒棍儿的棒棒糖。
前面的茶几上放着开合的烟盒,半根被晃出来,除此外,散丢着一堆糖纸。
附近的烟灰缸徒留两根被燃尽、暗灭的尾巴,孤零零的散落在透明玻璃中。
好像,男生们,都很喜欢黄鹤楼。
她见过他很多次,都是这个。
她偷偷搜过,很贵,有一年提着胆子去买,后来把它跟与他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收进了一个小盒子,有照片,试卷,和他的考试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