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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感冒(3)

赠我予白(小八老爷) 半枣 5989 2024-06-29 12:41

  画。

  能表达一个人想法,传递那些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东西。

  走廊这面墙上的画,没有纸醉金迷的奢华,用色都偏冷。

  徐品羽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打量眼前的一幅画。

  是海。

  还有黑漆漆的夜空。

  翻涌的海浪中,仅有帆,船身覆没不见踪影。

  她指着问,“这里是船?”

  他点头说,“对。”

  她又转向廊尽头,看了一眼画架和满地的颜料,忽然间醒悟。

  徐品羽有点惊讶,“这些全部都是你画的?”

  沉佑白平静回答,“是。”

  虽然徐品羽对美术没有研究,但是她作为一班的宣传策划委员,经常会画点海报之类。

  本来觉得她也算有个拿得出手的小技能了,现在看看沉佑白的,信心完全被打击没了。

  一个是儿童简笔画,一个是印象派作品。

  他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只是他画的内容,透着消极的意味。

  灰蒙蒙的雨雾、凋零的海棠、熄灭的烛、礁石、裂缝。

  正因为有灵魂,才让人看得心里闷闷的。

  徐品羽对他说,“你很孤独吗?”

  沉佑白转过头来,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他没有反驳,只是笑,“要是心疼,现在就有办法安慰我。”

  她问,“什么办法?”

  沉佑白侧过身,目光真诚的抬手指向,那幅黑羽毛的画。

  徐品羽愣了下,接着想起他说的话,脸颊发烫的扭过头,“很晚了,我该回家了。”

  沉佑白说,“等一下。”

  他走向一间房,进去出来,手里多了件黑色的外套。

  他展开外套,盖在她肩上。

  徐品羽发懵的配合他动作,抬胳膊伸进袖子。

  她低头看着沉佑白将拉链对准,往上拉。运动型的外套领子很高,正好到她下巴。

  要不是他说,“送你。”

  徐品羽觉得自己可能一个晚上,都回不过来神。

  走到室外冷风习习。

  远处高立的灯,沿着下坡路的方向排列。

  沉佑白关上门,转身就看到他的衣服,宽宽松松的套在她身上,风吹拂她的发丝,眼睛亮亮的望着他。

  徐品羽问,“可以牵手吗?”

  沉佑白没回答,走时牵住了她的手。

  他指尖是凉的,到掌心才有点热度。

  徐品羽挑剔的转着手腕,换成十指交握。

  她在心里算着从这到家,坐地铁大概需要多久时间。

  沉佑白已经拦下一辆计程车了。

  等她走入家门前的屋檐下,又转身对几步之外的沉佑白说,“衣服,我洗好再还你。”

  “不用了,就放在你那。”

  他又紧跟着说了句,“快进去吧。”

  陈秋芽正准备把菜热一遍,就看见徐品羽从客厅飞奔而过,嗖的跑没影了。

  她愣了下,没多久,徐品羽又出现在眼前。

  只是陈秋芽刚刚看到她,好像穿的不是这件衣服。

  她对徐品羽比着手语,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心虚的少女挠了挠头,“老师找我有事。”

  陈秋芽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洗漱完的徐品羽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衣柜门上,那件不属于她的外套。

  到现在还是恍惚的不行。

  她缓慢的走上去,抱住衣服。

  布料冰凉凉的贴着脸,似乎还有点淡淡的烟味。

  她想,这一定是个梦,醒来这件衣服就消失了,还是抓紧时间,能抱一秒是一秒。

  然而,当徐品羽躺上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闹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她顿然坐起,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晕延伸到衣柜。

  黑色的外套,安静的挂在那。

  徐品羽呆愣了片刻,拿起手机,给陈子萱打电话。

  她说,“我和沉佑白差点那什么了。”

  陈子萱回,“你睡醒了吗?”

  看吧,不止她一个人觉得是自己在做梦。

  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晨,徐品羽出门前,当喝水一样的灌了杯速溶咖啡。

  魏奕旬如往常站在她家门口,两人并肩走着。

  她突然唤了声,“魏奕旬。”

  “哦?”

  徐品羽一脸严肃,“你喜欢我吗?”

  被问的人表情瞬间变为惊愕,随后又嫌弃的反问,“你睡醒了吗?”

  徐品羽皱眉,“你怎么总是和子萱说一样的话。”

  魏奕旬急接,“是你在说梦话吧!”

  她解释,“我不就是确定一下嘛。”

  魏奕旬想了想,“怎么说呢,我把你当成朋友,但比朋友亲近点。”

  他说,“你想啊,我们从小玩到大,要是喜欢你,我早八百年前就表白。”

  徐品羽赞同的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他又补了句,“其实也不是比朋友亲近,就是习惯了。”

  徐品羽冷脸,“绝交吧。”

  魏奕旬睁大了眼。

  她急忙威胁说,“你敢露出开心的表情,我真的跟你绝交哦!”

  离校门不远的路上遇到陈子萱。

  她早把徐品羽的梦话抛到脑后,跟平时一样说说笑笑。

  陈子萱问她,“诶,今天你不是要给新生演讲,准备说什么。”

  徐品羽不眨眼的慢慢吸气,班里架子鼓敲出的鼓点就像计算她屏息的时长。

  陈子萱帮她说,“你忘了。”

  昨晚的情况下,徐品羽确实没法记起还有这回事。

  幸好,安排演讲的时间在下午。

  变成演唱会现场的班里,是肯定没法写稿子的,她就去了自习室。

  空荡荡的自习教室,一个人也没有。

  要她把德治学院吹得天下无双,这简单。

  可现在要她分享学习经验,总结学院生活感想,这就难了。

  总不能写,本人在校从不留心学习,学院生活重点全在学生会长身上吧?

  所以,徐品羽连午餐的时间都牺牲在这上面。

  陈子萱拿着饼干,在走回教学楼的路上,咔哧咔哧的啃着。

  她看到了沉佑白,很正常,这里是连接两栋楼的地方,但是他朝自己走来。

  这就太不正常了。

  陈子萱微微仰头看他,手上还捏着一块饼干,就愣住。

  他问,“徐品羽呢?”

  陈子萱下意识的回答,“她在自习室。”

  沉佑白说,“谢谢。”

  陈子萱边看着他离开,边说,“不……客气。”

  沉佑白走后,她尚未回过神,转头就对上一张女生的脸。

  吓得陈子萱一怔。

  而那女生的眼神凶凶的瞪着她。

  她被蔡瑶盯得莫名其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有事吗。”

  蔡瑶语气直冲的问,“你和沉佑白什么关系!”

  陈子萱想了半秒,“同学关系。”

  她又问,“他来找你说了什么!”

  “他不是来找我的,他找……”

  陈子萱眨眨眼,找回神智,“他找谁关你什么事啊!”

  气走了蔡瑶,陈子萱的脑袋转了转。

  沉佑白为什么要找羽毛,她不知道。

  但她记得徐品羽曾经的那句,争取做沉佑白最讨厌的那个人。

  陈子萱暗叫完蛋,她不会是闯祸了吧?

  当初就该阻止她,别要去招惹沉佑白。

  和谁对着干都行,与沉佑白为敌,她还想不想顺利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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