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说,这位刘夫人,有没有猜到我们的身份?”
通天看着王桂英的背影,眯了眯眼,突然道。
“她嫁给刘玺,可惜了。”
东华却没有直接回答通天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句。
“那个凡人,倒是好运。”通天冷哼一声,“我们在化州多停留几日,可好?”
本来,他们或跟着刘沉香,或随上刘秋枫,总该选个方向去的。但……通天觉得,这刘府之中怕不是还有一场好戏可以看。
“自然。”
两个儿子都不见了,他也想看一看,刘玺会有什么反应。
《宋刑统・卷五・名例律》:“诸犯罪未发而自首者,原(原谅,赦免)其罪……即遣人代首,若于法得相容隐者为首及相告言者,各听如罪人身自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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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你……你说什么?”
刘玺一直走到秦府门口,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手中的绳索竟然被利器悄无声息地割断了,而那个本该乖乖跟着他来秦府赔罪的小儿子更是不知所踪。
他当即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庆幸自己还未叫门之余,也对小儿子秋枫生出了一股毫无缘由的恼怒。
要刘秋枫去给秦府小儿抵罪,刘玺不是不心疼的,他又何尝舍得自己的亲生儿子?更何况这些年在官场上见惯了各色人物,即使沉香和秋儿互相袒护,他也大抵看出来了打死秦官保的人究竟是谁。
逼着无辜幼子去死,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会不忍。只不过,秦家老太师不是好招惹的,秦官保又是他老来所得的独子。秦家一脉单传,如今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可能轻易息事宁人?
别说他不过是相府的女婿,他的两个儿子只是丞相的外孙,便是沉香、秋儿是相府的嫡孙,此事也不可能善了。
即使最近朝中的风声变了,秦家未必还能有几年风光,但那也要他们刘家上下能够撑到那个时候才行。
刘玺想到这里,更是恨恨。连忙趁着秦府中人不注意,快步往自己家中走去。
秋儿如今不过十岁,又向来乖巧,怎么敢忤逆他的意思,悄悄逃走?定是他那不知轻重的母亲,私自放了他,想来现下,也不过是将他藏在家中罢了。
刘玺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刚刚他还念着秋儿毕竟是王氏唯一的亲子,对她大闹着不肯让秋儿替沉香抵命多少纵容了些。如今……
当年王相爷将自己的千金女儿下嫁给刚刚状元及第的他时,刘玺一开始感受到的是惊喜和莫大的荣幸。然而等到了解到了当前官场上的形势,刘玺才明白为什么堂堂相爷,在明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妻子――哪怕这一妻一子的情况颇为特殊――的情况下,仍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只要求他对外以正妻之礼待之。
原来,他的这位岳丈之所以能够坐稳相爷的位置,不是因为他有多受皇帝器重,亦不是因为他多么大权在握、手腕了得,只不过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老老实实不跟当时尚还没有告老的秦太师作对的老臣。
足够忠诚耿介的都被贬官、杀身,剩下的按照资历官声点兵点将,相爷的位置才会落到了他的岳丈头上。
那位出身秦家的太后把持后宫,曾经垂帘听政十余年,即使如今还政于圣上,其影响力也还始终笼罩着前朝;秦家这一代被送进宫的姑娘亦是圣上的宠妃,若非有几个忠心的老臣拦着,宗室防着,恐怕早就坐上了皇后的位置。而秦太师老而弥坚,朝中更是遍布门生子弟无数。秦党势大,无人能敌,所以相爷的位置最后才会给了圆滑又“老实”,还颇善于媚上的自家岳父。
至于为什么会找一个自己这样的女婿……如此登上相位的岳父,平日里最为关心的自然不是朝廷大事,而是圣上的喜好。听闻当今圣上素来无心朝政,最好寻仙问道,对那些仙闻轶事亦是好奇的不得了,他的用意还不够明了吗?反正他又不缺女儿,用一个女儿拉拢状元郎,而且还是有仙缘的状元郎,哪里有什么不值当的地方?
至于相府的千金能不能做人平妻……此事,反正没有多少人知晓。
而有这样一番因果在,刘玺对于自己能够娶到王桂英这样以前想也不敢想的高门贵女,也就没有了半点诚惶诚恐。相反的,三圣母在他心中的地位倒是又高了起来。毕竟在世人眼中果然还是神仙更有价值,而他能娶到神女,那再娶一个相府千金又有什么稀奇的?
能够与三圣母共事一夫,是王桂英的荣幸才是。
不过,他到底生活在人间,而不愿意长久地远离人烟,住在华山上。和三圣母在一起那么久,三圣母从来不曾同他提过登仙一事,偶尔他试探几句,也只皱着眉头岔开话题。
他估摸着要不就是天规不允,要不就是三圣母做不到,便也暂且不去想这个。毕竟若当真如仙凡相恋一样是天规所不允的,赔上小命也不值得。富贵荣华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没必要冒那样的风险。
所以,自娶了王氏后,刘玺无论心中怎么想,表面上也对她颇为敬重。毕竟他那位岳父,哪怕在那些世家、老臣眼中是多么的不堪,都比他这个初入官场、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要来得位高权重。
若不是有身为丞相的岳父保举,他也不可能飞快地升任五品,并以五品官身任一方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