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节：天狗请命险被诛，赤鬼冒死救伉俪。 | 【原神OOC同人】云来海战争

雷电影最近心烦意乱，锁国令与眼狩令下达以后稻妻各地烽烟四起，尤其是西陲阳奉阴违的海祇岛撕破脸，借锁国令由头起兵作乱，可正要调兵西征讨伐叛逆之际，荣彩祭却出了烟花贩子宵宫刺杀八重神子未遂案件，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稻妻国的事，怎么总是这么糟糕！？
“大御所殿下，天领奉行大将九条裟罗有事启奏。”
“让她自己看着办！”
本来没好气的雷电影连平时喜爱的三彩团子都不想吃，要不是一国之君威严所在，这会儿她大概要提着长刀出去砍死几个倒霉蛋，行北周宣帝游街嗜杀之故，非好好泄愤不可。
“可是，九条裟罗大人说有紧要军情奏报，我等万死，不敢阻拦。”
“你们！……唉，估计是海祇岛反贼，唉！你们能不能给寡人长点心？（无奈脸）让九条裟罗进来！”
一声传召过后，九条裟罗屏退左右，对着高居御座的雷电影叩头跪拜。
“臣九条裟罗冒死奏报，还请大御所殿下一览。”
雷电影心说这奏章日里夜里看的多了去了，连八重神子遭遇袭击的奏章她都没怕过，什么事至于死啊活啊的挂嘴上？
等她看了奏章，脸色有晴转阴，然后怒火中烧，直接把奏章摔在九条裟罗脑袋上。
“寡人还以为什么事？怎么又是劝谏幕府改革？三奉行制度运行五百年了，寡人看出什么问题了？八重神子宫司主持神权，又有什么问题？难道这次刺杀八重神子，是你煽风点火所为？”
面对雷电影的滔天怒火，九条裟罗继续叩头，却多出了战场才有的不卑不亢。
“大御所殿下，臣做事一贯光明正大，举头三尺有神明。三奉行制度适合早期草创基业的稻妻国，却不适合现在纷繁复杂的国政。”
随着稻妻发展，三奉行慢慢越俎代庖管理了很多“副业”，比如社奉行，按说是最纯粹的文化部门，只要负责文化教育和宗教神职，到了后面却要管理包括兵器制造（技术流派），特务刑侦（终末番）等明显不是文教的事务。
既然职责不明晰，一旦涉及到模棱两可之处，各种神操作也就随之而来。
九条裟罗单是列举天领奉行这方面的积弊就算长篇累牍，然后回到主题，继续讲稻妻变革的重要性。
“大御所殿下，臣不仅认为三奉行之制应改正，仿照璃月七星，至冬国执行官，按各部的实际功能重新分割部门。臣更认为，目前强推的锁国令和眼狩令激化了社会矛盾，许多原本安分的民众不堪其扰，或投靠海祇岛作乱，或落草为寇。臣冒死进谏，请大御所殿下废除这两个旨意。”
雷电影震惊了，原先在她眼里只是个执行任务机器人的九条裟罗，居然能有这么刚正面的一面。
转过头来，震惊之后就是勃然大怒：寡人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你一介臣子不过家仆，凭什么要教寡人做事？
现在不是你说话对错的是非问题，而是你要不要尊卑的态度问题。
她轻蔑带着一丝决绝，指着落地的奏章。
“裟罗，你亲手把这份奏章撕毁，寡人就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既往不咎。”
不料九条裟罗文死谏言，武死战场，把落地的奏章高举头顶，此时眼泛泪花，梨花带雨。
“大御所殿下，自从这两个命令颁布，不仅是平民被清查，就是苛捐杂税也是如影随形。幕府官吏动辄诬告某户人家藏匿神之眼，然后查抄家产，发配家人为奴。天领奉行九条孝行大人转卖这类血汗房产的广告甚至挂在奉行所，明码标价，敲诈勒索。各级幕府官吏贪污成风，互相包庇，权责不清更是推波助澜。臣以为稻妻上下，非彻底涤荡旧习，整顿人心官场不可……”
“别说了！”
这次，雷电影四周散发着雷元素的杀机。
她眼中的裟罗，仅仅是一个忤逆君王的反贼。
理解君主的要执行，不理解君主的要在执行中深化理解。
而不是质疑。
“裟罗，最后再说一遍，寡人给你机会，把这份奏章亲手撕掉，给寡人跪着撕干净。寡人绝不追究。”
九条裟罗见雷电影坚决不纳，越想越气，也拔出了短刀表示决心。
“大御所殿下，臣一片赤诚，绝无私心。臣虽为九条家养女，但绝不包庇九条家门贪赃枉法之事。其余奉行与鸣神大社朋比为奸，上下相蒙。以臣之私心，宵宫不过非法手段，即使合法，也应审问八重神子等罪臣枉法之罪。”
“你！！！”
一道闪电瞬间打在裟罗身边，只差一步之遥，地上的黑色污渍就将是裟罗存世的痕迹。
雷电影统治稻妻五百年，乾纲独断，唯我独尊，三奉行及鸣神巫女无不是歌功颂德，她早已习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权势，如今却又这样一个脖子硬的傻冒，自以为忠君却教训她这个国君做事，简直是岂有此理！
心下定了杀机，雷电影突然想开个玩笑。
“九条裟罗，如果寡人在这里正法了你，你肯定是大逆罪人。等你尸首挂出去示众，稻妻举国也只会当你是一个罪人。寡人如此处置，你对自己一生的奉公，尚且有何感想？”
若是寻常人等，都到了生死关头，还谈什么忠心，怕不是把雷电影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再最后问下她雷电家的体液是不是路边摊批发的，怎么随便就造出了她这个大聪明。
可是，雷电影面对的，只是跪地啜泣的裟罗。
“大御所殿下，若真如此，臣也有话要说……”
为了报效幕府？
不是，为了报效雷电影。
若非雷电影神威，多年前的天灾若无雷电降世，四周的妖祟魔物早就吞没掉她的血肉灵魂。从那以后，她坚信一切都在雷电影保护所托，于是恪尽职守，成为了九条家臣属，幕府军公认的战将。
只有卑微居于其下的九条裟罗，在战战兢兢之中悄悄窥视“天下主”的姿容：
吃到好吃的三彩团子，尤其是糖分爆表的款式，总是会流露出孩童得到喜爱玩具的天真烂漫；
处理完一日分的奏章，想要出去玩却又纠结会不会影响公务，像个小女孩扭捏着等人问话；
无数次想要直接跟八重神子索要些什么，却在神子宫司玩味目光中意识到，害羞，扭头……
世人只在乎雷电影是独一无二的君主，统治稻妻的幕府将军。
长期默默相处的裟罗，无意间越来越想多和将军大人呆在一起，为此，本来不爱吃甜食的她学会了鸟蛋烧，还常常特意做出高糖版送进禁中。
看到将军明明很想要当场撒娇卖萌，却顾忌下属面子强撑镇定的面容，九条裟罗的心仿佛跌入咖啡的须弥蜜糖，瞬间在高温炙烤中融化了自己。
可是，这次真的关乎了天下苍生。
再不去做些什么，稻妻国，必亡。
非一家一姓之灭亡，而是国家，是民族的衰亡。
想到这里，裟罗强压下对雷电影的仰慕，继续苦谏：“臣宁可前半生所有功业化为乌有，此生只当个大逆罪人，也要劝谏大御所殿下！”
雷电影再次震惊了，都说璃月传来的文臣劝谏，名为规劝君主，实为扬名立万，突出个文臣忠心报国却不容易死（顾忌杀忠臣带来的社会风评）的两头跨，原先她也是这么想，对裟罗一个劲宽容，现在却是彻底不行了：
让裟罗劝谏成功，岂不是证明她雷电影真的昏庸，不是明君，居然需要属下苦劝，才能醒悟的昏君了？
今后裟罗该怎么处理？如此贤臣，万一哪一天失控了，要行司马师废曹芳，司马昭杀曹髦之事，如何？
就算不让她升官，乃至开除公职，以此事带来的社会能量，裟罗从此将获得民心，进而具备把社会流量变现成政治号召力的可能。
如此这般，裟罗必杀！
想罢，雷电影收起了多余的心思，轻蔑地抬起黑丝长腿，脚尖指着放在地上的短刀。
“既然你冥顽不灵，寡人给你最后的体面：就地自裁。你这个逆臣想死社稷，寡人就让你上西天！”
九条裟罗顿时如五雷轰顶，心目中伟大英明的偶像不仅不采纳谏言，对于现在腐朽的朝政不闻不问，甚至还就是要杀她灭口。
既然这样，过去的自己到底算个什么？明明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死不足惜的走狗，执行两个最高指示下来，收获的也是民众骂声一片。距离心目中的忠义越来越远，明明一直在努力尽忠，却还是不忠不义，对君主不忠，对民众不义……
就在九条裟罗抽出短刀，抵在脖子准备发力……
“大御所殿下，门外有人要御前决斗，据说……名唤荒泷一斗！”
九条裟罗的短刀吓得掉在地上，比她更震惊的是雷电影。意识到绝对不是巧合的她不管不顾，继续命令九条裟罗自裁。可是侍卫一次次奏报催促，御前决斗也确实是合法流程。
“荒泷一斗，寡人知你是泼皮无赖，没想到还有如此胆量。”
宫门摆案设座，雷电影一边吩咐把铁链五花大绑的九条裟罗押来，一边继续轻佻地甩着黑丝二郎腿，翻腿间挑衅着台阶下的挑战者。
“你想要什么？”
拍着胸脯的荒泷一斗拿出狼牙棒，指着双眼红肿的九条裟罗。
“如果我打赢了御前决斗，不仅放了九条裟罗，所有神之眼持有者无罪，两个命令造成的损失赔付，雷电将军也要改革江山社稷，禁止掉目前所有的腐败弊政！”
周遭围观的稻妻市民震惊了：这还是那个整天和小孩打闹抢糖的混混一斗？
然后就是令看客们更震惊的一幕：此前刺杀未遂的主犯长野原宵宫带着满满一大车烟花，在久歧忍和鹿野院平藏陪同下靠近一斗。
“雷电将军，如果一斗输了，不用您发落，我们就带着这些火药自尽，寻个轰轰烈烈！”
这下看客们彻底震惊了，一个两个落荒而逃，只有极个别不怕死的观众留在附近，拿出准备的纸笔或留影机，生命最后，留下永恒。
比如某不知名的红发《蒸汽鸟报》记者，“碰巧”陪她采风的某不知名枫丹企鹅潜水员。
雷电影没有劝阻，看客们逃散确实省去了不必要的伤亡，此前的刺杀未遂让幕府高层基本瘫痪，除了她，现在的幕府竟然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官吏。
“传召神里家绫华，命她前来，参加御前决斗！”
雷电影历来只负责“物理处理”御前决斗的失败者，像电脑格式化一样彻底，也像物理层拆卸设备一样干脆。
她意味深长看着旁边满眼泪花却无法挣脱的裟罗。
“宵宫是你藏下的，那么这个傻子（指着一斗）也是你的把戏？”
九条裟罗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想要怒骂一斗，骂他只要藏好宵宫就行，为什么非要出头，御前决斗九死一生，为什么非要冒险。
想要唾骂的话语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一斗还是当初第一次相遇的模样。
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一斗冒险真遇到了危险，某个女天狗张开翅膀，拽着他脱离魔物围攻。
第一次收缴神之眼，第二次……N次收缴，一斗和其他人一样，唾骂幕府无道，裟罗助纣为虐，却从来没有失去当年的乐天。
身居天领奉行，调阅各种前科犯档案自然得心应手：
A日，荒泷一斗与无有亭店长肢体冲突，据供称‘明明是骗人来稻妻，签阴阳合同准备转卖青楼，还说什么打工’……事后罚款了事；
B日，荒泷一斗违法堆放和燃放危险品烟花……结果烧掉了某店家走私品的木箱伪装，全部是枫丹走私来的成瘾品乐斯；
C日，荒泷一斗涉嫌无偿协助多名神之眼持有者越狱，暴力抗法，打伤幕府官兵五人……没收神之眼并处以罚金；
D日，荒泷一斗非法无偿办学，由其同伙久歧忍负责讲授幕府查禁之枫丹法学，涉嫌鼓动良民叛逃国外，逮捕到案……
除去日常那些小打小闹，只要上了规模，竟然没有一次纯粹为了私心。
唯一愿意祝福她上前线的，居然是这个多次被收缴神之眼的前科犯。
只有和他在一起，九条裟罗才能放下公事公办的压力，不用一直紧绷着体面约束，虽然每次无论喝不喝酒都会狠狠骂一斗，打一斗，却总有如释重负之感。
如果还有来生，她不会冒着愚忠去劝谏，执行暴政，为虎作伥，而是跟在他身边，也当个行走江湖，无愧本心的小弟。
“一斗，快点走，不要管我……”
尽管距离很远，一斗还是看清了裟罗的口型，于是用震耳欲聋的吼声，向幕府天下宣告了自己的决心。
“裟罗老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