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节：科学界楚河汉界，诸学派百家争鸣。 | 【原神OOC同人】云来海战争

稻妻幕府改制，原先的锁国令废除，文化限制除了不能直接“犯禁（直球诽谤雷电将军）”其他一概自由，于是稻妻列岛文化界很快勃勃生机，万物竞发，从公开宣扬“提瓦特再过十二年就会爆炸”的降灵派宣教，到各种大尺度又偏在关键部位打码的“人体艺术”，再到五花八门的文学流派如白桦派（唯美主义）山野派（田野文学）町民派（从都市传说到官能小说的大杂烩）古风派（复古主义）工业派（稻妻版三体风+奥特曼风）耽美派（虐恋+唯美）等如雨后春笋。
然而比起停留在报刊登载论战的文学流派，忙于吸收信徒并时而兴风作浪的“邪教”，科学界才真的是武德充沛，没有武德都不好意思混稻妻科研界。
“我认为只有用陶瓷才能更好的导电，目前的金属材料已经发展到头了！”
敢于放出如此惊天大论之人，乃是稻妻“柴犬研究所”所长五郎。
稻妻内战结束以后，卸甲归田的五郎想着总得做点什么，正好稻妻幕府准备维修此前毁于战火的御影炉心，却因为枫丹方面卡脖子在导电设备上漫天要价，双方一直谈不拢，五郎想着是个机会就开始拿进口的枫丹科技书籍攻关。
作为一个标准的民科，五郎肯定是没受到任何系统的科学教育，不过好在他一直知道这一点，从不以任何学术面子比拼，踏踏实实从基础理论学起，拿着海祇岛废弃的东北水月池废墟当实验场所。
虽然一来二去的实验花光了此前内战的全部积蓄，虽然多出了一大堆上门讨债的债主，五郎在废寝忘食的第一万零两次实验中，意外发现某块陶瓷片居然也能让磨出花的电线导电，刺啦刺啦的火花说明了一定的效果。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五郎抓住了这个方向拼命研究，在第两万两千次实验中开发了新型特种陶瓷，与异世界稻盛和夫的发明殊途同归，即所谓的陶瓷导体。
所以除了科研机构“柴犬研究所”的所长，五郎如稻盛和夫靠特种陶瓷导体创立了世界五百强京瓷会社，也创立了稻妻特种陶瓷制备株式会社（特瓷）独享技术专利。
也正是因为自学成才，不屈不挠，取得成果，开办公司，诸多光环让五郎在稻妻学士院（现实的日本学士院，级别等于中科院）联席会议上掷地有声。
然而，这里不仅只有五郎一人。
“然而，目前的金属材料尚未发展到尽头，这是尽人皆知的。”
神里绫人，末代社奉行。
幕府改制以后为了避祸，他主动辞去了所有公职，捐献了大量非法所得以保住剩下的违法所得，目前除了产业顾问官还担任了一家“桔梗研究所”所长。
除去使用钞能力收拢科研人才，用钱打出了一波科研班底，神里绫人还继承了旧幕府雷电五传的技术功底。
所谓雷电五传，是旧幕府时代锻刀术的五个流派总称，五个流派在包括杂质比例，空气比例，用料选料区别等方面各有差异，造出的刀具也是有着各自鲜明的特征如强度，硬度，光泽，保养难易度等，可谓一个流派就是一个独立的体系。
由于五传均建立在传统材料科学，即使用以金属为主的原材料加工的基础上，身为所长的神里绫人很自然代表了这一部分学派的意见。
开放国门以后涌入的枫丹科学知识使得雷电五传的经验变得理论化，科学化，所有体系化的理论一经公开即可以通过其他人同样条件的重复实验得到印证，枫丹社会学的祛魅概念得到广泛应用，原先所谓“祖先保佑”“神灵加持”的迷信被大量可重复的科学理论取代，成为稻妻传统材料科学脱胎换骨的内核新形式。
神里绫人一边资助研究所内各个项目组，一边在外积极争取更多的资金支持。
任何科研活动都要烧钱，尤其是很多只停留在可行性方向的实验，没有人知道哪一条路是正确的，任何事后看无懈可击的行业标准往往建立在无数人的失败甚至操作失误的死亡之上。
那么，五郎就一定不能得逞。
神里绫人拿着手中的《提瓦特各国传统材料科学应用情况调查报告第一部》，同样的报告在座所有与会的研究所所长和无兼职学士院研究员均人手一份。
“各位可以从中管中窥豹，各国目前还是应用传统的黑金资源（煤炭石油）和金属资源（铁铜金等金属）为主。目前的武器来看没有能取代钢材的其他材料，即使是导电，目前的电线技术也无法实现陶瓷材料的轻量化和便携化。难道我们能看着所有的电灯上挂着一大堆随风飘扬的陶瓷片？让进口商的枫丹商人们看我们稻妻的笑话？”
五郎也是怒从心头起，对着神里绫人开始嘴炮：“你不能因为现在没办法轻量化与小型化，就堵死这条路！我们稻妻本身就不是个金属资源丰富的国家，陶瓷材料的大量应用才能弥补我稻妻国这个短板。”
神里绫人在工作中耳濡目染，对五郎的言论嗤之以鼻：“以后能发生的事多了去了，首先，稻妻国家的预算有限，不可能无底洞投资所有的项目。然后你得拿出趁手的成绩，就是哪怕一场实验你也得能有个成品出来发表。如果无法自证可行性，岂能视为成绩？“
科学研究的常识之一，是给出的结论能够按照同时给出的实验条件，经过其他人简单重复后能够还原出同样的结论，而非一丝一毫的结论差异。
神里绫人此言一出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面对群议汹汹，五郎坚守阵地，大有儒教弟子面对暴力拆迁孔庙，抱着煤气罐也要以死殉道的架势。
五郎拿出自己设计出来的陶瓷导体样本，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你看我们能做出这样的样品，那么早晚能做出陶瓷线，这就是我说的。不仅是棉花和蚕丝能造绳索，也不仅是须弥的麻草和藤蔓能晒干鞣制造绳。陶瓷一样能造绳，能用陶瓷作纤维防火，而且陶瓷能用于信号传输！”
这番话传出来，相当一部分稻妻学者几乎是当场笑出声，原因无他，在一般人印象中陶瓷应该是花瓶和瓷器，什么时候也不可能和纺纱织布的丝线扯到一起，别的不说陶瓷这样容易碎裂的物体，首先就和不容易拉断的棉线扯不到一起。
不过也有一些与会稻妻学者心有同感，他们跟进论证这种技术的可行性，比如过去的铁丝钢丝，在古代也没有人会把他们和看似笨重的刀具铠甲分开，去幻想能变成丝线绳索，结果经过技术加工也是能实现轻量化的，陶瓷材料如果能改进强度，甚至用陶瓷制作刀具也不是不可以。
两边学者最开始还只是彼此举例，按照自己设定的结论去寻找论据论证，后面越聊越上头，慢慢朝着互相问候户口本十八代上发展，再到最后也不管什么学者的面子，个别人已经开始互相用唾沫洗脸。
“住手！”
负责兵造卿（军工部长）的长野原宵宫难得发言，是因为五郎气急败坏，竟然举起椅子要朝着神里绫人砸过去，神里绫人也不甘示弱，抄起一个笤帚要打五郎。
本来这种学术会议，身为政府官员应该保持最大限度的中立态度，不偏不倚，不去对自己不熟悉的技术领域越俎代庖，可是这种开会能开成台湾议会打群架的吊样确实得管，毕竟这是开会，不是民意代表泼粪甩鞋。
“两位的意见，本官会同时进行充分考虑。事后还请两位将各自认为可行的研究方向整理成册。报告应建立在各位已有的实验经过综述和成果之上。学术院和兵造省审议后，将决定未来稻妻国家层面的材料方向。”
宵宫的态度算终审判决，而且五郎与神里绫人只能算是路线之争，出发点都是在稻妻资源匮乏，不存在地大物博供消耗的大背景下，如何短平快实现材料攻关，此事暂且偃旗息鼓，话题转到别的方面。
然后，便是相似场景的故技重施：
小仓财阀下属的小仓研究所所长小仓建是“石棉防弹衣反对主义者”，他赞同五郎的陶瓷纤维假说，认为如果能够大量应用陶瓷纤维，用陶瓷纤维对子弹和刀刃冲击减速进而实现防弹效果，转向“陶瓷防弹衣支持论者”；
学士院非兼职研究员御舆源次郎是“石棉防弹衣支持主义者”，他认为现有的石棉技术不仅应用于防弹衣材质，也能应用于防火材料，既然如此使用陶瓷材料纯属多此一举，反而是“陶瓷防弹衣反对论者”，与小仓建针锋相对……
长野原财阀控股的狸猫研究室室长吉法师原系狸猫妖怪，入城后吸收了枫丹科学理论改进了妖术，提出了“简易妖术商业化”构想，即用枫丹科学体系“入门—质疑—解构—推翻—重组—完成”六段论后可以普及的狸猫妖术，应用于更多的化学工业和物理设备生产；
一直把妖术是做迷信的神里绫人嗤之以鼻，他反复强调了妖术“不过是过时的，迷惑人精神的鸦片”，既不存在推广的必要，也不需要推广，最好的去处是存档收纳于历史博物馆，供后人凭吊，为此吉法师当场又要跟绫人“物理讨论”，被宵宫喝止……
兵部卿任职技术监的御舆源一郎建议，把目前源自蒙德的风史莱姆气球运输车，参考稻妻传统的千纸鹤，即造出两翼且能够垂直对折，以轻量化金属材质如铝合金取代木制，加装枫丹发条机关机器人的驱动装置，并给出了目前为止他的小型实验经过与成果；
身为兄弟的御舆源次郎站在他的对立面，指出目前稻妻并没有特别旺盛的空中运输需求，地面运输和海上运输已经足够应付产能供需，就像异世界美国因为高速公路发达而不建造任何高铁，稻妻目前的经济环境无法也不需支撑这样超前的交通工具革新，兄弟一时反目……
稻妻学士院就是这样，从一群人针锋相对，楚河汉界，吵到预定会议日程结束，宵宫说完应付公事的官场套话，收拾收拾下班回去吃酒。
之所以不是璃月那样的饭局，古代的稻妻物产匮乏，一个诸侯能吃三两白米饭都要当众吹嘘今年年景好（大河剧《功名十字路》山内一丰等一堆古代日本诸侯如是表态），一个武士吃到一尾烤的小黄鱼还要称赞捕鱼的下属能干（大河剧《秀吉》明智光秀为此称赞属下），连诸侯和武士这些砍死人不犯法的特权阶级都只能吃这么寒酸，普通人不饿死就是天照大神法外开恩了。
好在虽然饮食受限于贫瘠的物产，酒局还是可以期待的，尤其是秀色可餐的男女美色，足以充当“菜不够，吊来凑”的气氛。
在场的诸多学士结束了会议，各回各家，可到了下班，众人再不复当时的剑拔弩张：
“当时你也辛苦了，你们那边的团队也是困难。”
“谁说不是呢？大家都缺研究经费嘛。”
“要是我钱管够，我能把稻妻全国都变研究所，哈哈。”
“那你可得努力，因为我抢先把能研究的专利都钻完了。”……
大家只是因为各自的组织公务，必须得来这个会议上表态，既然是老大，就得代表整个山头的利益，这是稻妻特色的山头主义，非宗派无稻妻。
即使彼此的学术流派搞得跟春秋战国一样对立，学派只钻研各自门派的一门主义，在各自的主义上认死理唯一唯精，像磨刀一样反复用重复实验打磨理论，身为头领的他们还是能体谅彼此的困难：
幕府从来不对具体的业务流程做干预，幕府将军和各级官吏基本没有不懂装懂去耍官威，那么，稻妻核心的问题还是缺钱，如果能像其他提瓦特国家——摆烂的“非洲国家”蒙德除外——一样富饶，有丰富的资金和资源支持可以进行更多可行的实验，更多的专利发明得以通过实验得出，稻妻的生产技术和管理模式能随之得到改善，物产匮乏的天资不足就能得到弥补，现在吵来吵去的问题全都能得到解决。
什么时候，大御所殿下能够开战，从国外套到更多资源呢？
大家默默想着，也权当一场玩笑，要么回去继续攻关研究项目，要么去吃酒邀约合适的赞助方，各自散去，重复了稻妻学士院又一天的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