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事无巨细的说与罗带,罗带明理的,没有坚持与我闹,听完就陷入了思考。
模样认真,神色凝重。
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忿的道:“燕禹之那厮把这寒酸的故事说与小又儿听是甚么意思,莫不是想说小又儿与他青梅竹马?明明我才是,那厮颠倒黑白的能力倒不差的。”
分明位高权重,却说出这般小孩子的话,我一时失笑,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些。
见我笑了,罗带也随着一道笑,而后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小又儿,即便上有苍天,若容情真是那天,那我就将这天闹得天翻地覆,你放宽了心,且等着我。”
炊烟已停,想来浣青已经备好了饭菜。
罗带在我额上烙下轻轻一吻,又翻窗离去。
却接着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容情向是捉摸不定的,他轻轻地便来了,一个随从都没带,从正门进来,也未让下人通传,脸上戴着一个鬼面。
“陛下怎遮了脸庞?”我施礼后方才问他。
容情抚上那张鬼面,在上头摩挲半晌,才答:“那张脸太蠢,和你这张脸一样。”
叫我无语凝噎。
“陛下此行……”
我尚未说完,他伸手止了我的声,有些倦怠:“莫问,用膳。”
恰巧浣青领着几个粗使丫鬟端着佳肴上来,我便收回了问,伺候他坐于桌旁。
桌上菜色不少,虽不怎么合我口味,瞧着却也是顶好的,又经了细致的摆盘,叫人食欲大发。
帝王坐于上位,情绪掩在鬼面之下,那身黑袍上绣着的金龙似乎睁开了眼,打量天下。
他拿筷,手却滞在半空,迟迟不动,惊着满殿下人,马上就跪了一地,高呼陛下饶命。
“平日里便是这样对你们娘娘的么?”话一出,似乎有愠怒之色。
婢子们磕在地上,不敢抬头,不敢答话。
容情周遭气压愈发低沉时,才有一个眼生的婢子,懦懦的开口:“回陛下,这些菜色都是浣青姐姐准备的……”
“浣青?”容情念了一声。
浣青便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响头磕在他靴旁。
“欺上瞒下?”容情吐出四个字。
“奴婢没有!奴婢对娘娘一片赤诚,天地可鉴!”浣青急急忙忙解释,话一出,却叫容情搁在桌上的手点了点。
不妙。
我心头一震,立马想起上回浣青在殿外所行之事,若让容情察觉,她便是那人,怕是要没命的。
“陛下。”我立马依偎过去,“陛下不要怪责她们了,臣妾都爱吃这些。”
“哦?是吗?”容情似笑非笑,“那在朕面前吃个干净。”
……果然是来找茬的,这人就是容不得我好过。
放在往日,我也不过是贪吃了些,向是吃不下多少的,这满桌佳肴,他竟叫我一人吃进肚子里,可气。
但容情的意味却是明显的,我若不从,浣青便没了。
浣青跟我一些时日,虽算不上多机灵,能力比意鱼也差些,但人是个好的,是个忠心的,不该为我妄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