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沈先生进殿来,随意抱了抱拳,见我盯着他,也不过轻轻一笑,抬脚用脚尖勾起一张圆凳,轻飘飘的甩过来,那圆凳落在床边,半点不扰人,似乎没有施加半点力道在上头。
浣青熟练的取了一块方帕,展开放在我的左手腕。
沈先生便自如的坐在那圆凳之上,右手三个手指探在我的脉搏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即使是这样一张平平无奇,充其量算是清秀的脸,一想到他是罗带,便无端的觉得迷人。
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的眉间忽而皱紧,忽而抚平,又忽而挑眉,似乎随着我的脉搏,与其共舞。
末了他睁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关于病情只字不提,只道:“娘娘,万事小心,莫再如此。”
不知是指我伸手拦针一事,还是指我因着眼前人还难以自控一事。
随后他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原本那上头的首饰尽数被收了起来?现在放着一个木箱。
木箱开着,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和大卷的纱布。
沈先生把木箱合上后拎过来,而后坐下,轻柔的执起我的右手,解开系在手掌上的结,慢慢的把缠绕着的纱布解了,露出那条狰狞似恶龙的、一直从右肩蜿蜒而下的口子。
大的吓人,上面涂着些药粉,又有新的血迹渗出来,和那药粉凝结在一起,愈发可怖。
“换药,娘娘忍着些。”沈先生这才开口道,这条手臂都好比有无数根针在扎着,我没有应他,只点了点头。
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挨个取了药瓶洒了药在上头,而后再为我包扎,直至离去,半句旁的都未说。
与以往的沈先生,我的罗带,迥然不同,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人。
洒在伤口上的药很有效,一下子减轻了不少痛楚,还带些其他药效。
我交代浣青一个时辰之后唤我,这才再度沉沉睡去。
……
医师赛在织罗城城郊举行,那里名叫望鹿台,是每回皇家举行狩猎时的歇处,可容纳千人。
这个赛事并非完全由织罗国负责,以往举行过几回,沈青山沈神医便是从中脱颖而出。
因着轮到织罗国举行,便由织罗皇室主要负责,这才能让容情把没有参加海选的我插进去。
――医师赛是先在各地进行海选,唯有开着医馆的才有资格参加,否则定少不了浑水摸鱼之辈。
在筛过一轮海选之后,方才有医师从五湖四海聚集起来,来到织罗国。
医师赛共分三轮,分别在三天举行。
今日不过是第一轮,还未开始淘汰,因而我到望鹿台时,早已人山人海。
各国使臣呈一道弧状坐于高台之上,不少人看见我至望鹿台,眼神都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卫国的卫苘、南疆圣帝贺危及玛雅公主、高高在上的织罗帝王容情、次于容情的皇太后、齐国使臣齐楚……
我不知以我现在的状态,能撑到第几轮,但至少,不能在第一轮就败北,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