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运福哈哈大笑:“行,只要陈兄弟你开口,哪怕不够卖也给你留着。”
红棉喜滋滋道:“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陈兄弟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提。”
“会的。”我微笑点头。
两个金币对我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我乾坤袋内的金币还是几年前在天澜魔宗当客卿长老时获得的,具体有多少我没数,但少说也有几万枚。
修魔者眼中并不值钱的金币在红尘俗世却能让普通人家兴奋的睡不着觉。
就如红棉,我多给了五十枚银币,她直至现在都处于失神状态。
随后的时间,夫妻俩忙活着为我清理房间。
我想要帮忙,愣是被王运福赶了出来。
这老实男人一本正经道:“你是租客,哪能让你动手?”
百般无聊,我只好坐在前面的店铺内,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
好在雨天没什么客人,算是没耽误王运福的生意。
虎子在知道我成为家里的租客后兴奋的一蹦一跳,这孩子嘴里含着我给他的糖果,嘻嘻笑道:“我该叫您陈安哥哥还是叫您叔叔?娘说我该叫您叔叔,可我感觉您不比我大多少呀。”
我伸手抚摸虎子的脑袋,打趣道:“感觉有时候会出现错误的哦,我喊你父亲王哥,你要是喊我陈安哥哥岂不是乱了辈分?”
“咯咯,那我知道了,陈叔……”虎子拖长音调喊道。
我摇晃着脑袋一副被他喊晕的模样讨饶道:“停停停,要晕了。”
虎子大笑不止,坐在我身边小声问道:“陈叔,您真的懂医术吗?”
“恩,懂一点。”我应道。
虎子轻哦了一声,失望道:“才懂一点点呀?”
“是呀,懂一点点就够了。”我直白道:“任何行业,谁也不敢说自己全懂呢。就好比你父亲,他做脆饼的手艺确实不错。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指不定还有人做的比他更好吃喔。”
虎子似懂非懂道:“那您知道修魔者吗?”
“恩?”我目光闪烁,有些诧异的看着虎子。
“哎呀,我是听店里吃饼的客人聊起的。”虎子被我盯的心里发毛道:“他们说修魔者医师才能治好我娘的老寒腿,但还需要什么魔晶。您是外面过来的人,所以我就想打听一下,真是这样的吗?”
我心下恍然道:“是的,修魔者医师治疗凡人的毛病很厉害。”
虎子搅动着嘴里的糖果,眼神突然变得黯淡:“魔晶很贵呀,诊金也不少呢。”
“为什么一定要找修魔者医师呢?”我好笑道:“普通医师也能治好你娘的老寒腿啊,比如我。”
虎子翻了个白眼,轻哼道:“吹牛。”
说完,这小子连蹦带跳的去后院帮忙了。
剩我一人坐在店铺内哭笑不得。
我堂堂太乙真仙的修为,还不能治疗个凡人老寒腿的毛病?
我去,这看不起谁呢。
红棉的双腿我感应过了,体内蕴藏极为浓郁的寒气。
想来确实是寒冬腊月伤及了根本。
一般凡人医师没法帮她祛除体内的寒气是因为这些寒气已经渗入她的骨骼。
不在血肉筋脉内,又如何光靠药物温补?
最简单的方法,修魔者以魔气逼出那些寒气,自然也就康复了。
再不行,给她服下一颗品级最低的气血丹,也能融化那股寒气。
第544章 七十五名
整个下午,王运福与红棉都在帮我收拾房间。
忙前忙后,一刻都没停歇。
红棉撑着雨伞出去给我买被褥,顺便给我买了面盆毛巾等日常用品。
其实这些东西我虚空洞府里都有,但对方好心好意的,我自然不会去拒绝。
以我的修为境界,一日三餐是用不着的。
但和普通凡人居住在一起,这些“特殊本事”只能藏起来。
享受下普通人家的日常生活,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就像在老湾村,那个时候的老陈家不也和现在的王家一样吗?
我之所以会以游方药师的身份出来游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所追寻的圣人大道。
我的大道是自由,是生机。
生机在哪?我无处可寻。
所以我反其道而行,以救死扶伤为宗旨,救人,不正是给人生机吗?
那么,我追寻的东西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感悟呢?
能不能行,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但不去尝试,我将永远的留在魔界。
定价一枚银币,是我考虑很久才定下的。
普通老百姓没那么富裕,能随随便便掏出一枚金币。
一枚铜币,价格又太低,会让人觉得我是骗子。
思来想去,我觉得一枚银币最合适。
毕竟我帮人看病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帮他们治好后,感受他们重新获得的生机。
借此领悟自己的大道。
但我实在没想到,就是一枚银币,我都被人当成了骗子。
坐在桥边看似悠然自得了一上午,实则我都有点崩溃了。
现在的凡人,都这么精明的吗?
一个银币都舍不得尝试?
赌一次不行吗?
可惜啊,招牌都挂出去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只能说慢慢来,慢慢改变这个小镇居民对我这个外来者的警惕与鄙夷。
……
傍晚时分,原本堆放杂物的房间焕然一新。
倒不是说整理的有多漂亮,而是与之前的拥堵凌乱相比,此刻的房间终于有了点卧室的感觉。
床铺,衣柜,木桌,简简单单的三样家具。
地面拖洗清扫的一尘不染。
虽说剥落的墙壁看上去还是有些怪怪的,但王运福告诉我,明天他会买些花纸回来帮我贴上,保准让我住的舒心。
两口子热情善良,让我心生暖意。
忙完了我这边,红棉又火急火燎的冲进厨房。
现在多了我这张嘴,伙食上怎么说都得增加点分量。
红棉做了不少家常小菜,说是给我接风,配上王运福的脆饼,自家酿的小酒。
一顿饭吃的我乐不思蜀,回味无穷。
并不是说饭菜有多可口,只是我已经很久没享受到这种“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的感觉了。
几乎让我有落泪的冲动。
吃完饭,红棉去厨房清洗,我和王运福坐在堂屋的凳子上喝茶。
茶叶是他自己采的野山野,味道比红衣给我炒的云雾茶淡上一些。
不太符合我的口味,但喝着也还不错。
虎子坐在角落的位置,认真写着学堂留下的功课。
今天休课一天,明天这些作业都是要交给夫子审批的。
哪怕虎子写的“生不如死”,也必须得完完整整的完成。
“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是什么意思呀。”虎子咬着笔头,一脸心酸的问道。
这些文章句子夫子在课堂上是肯定讲过的,虎子心里也知道。但他每次上课都容易走神开小差,这就导致回来写作业的时候经常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王运福对此无奈至极,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愣是不顶用。
他就只有这么个独子,总不能因为不认真上学就活活打死他吧?
最悲催的是,王运福和红棉也没上过学,以前家里日子过得苦,哪有钱供他们去学堂?
所以每次面对虎子提出的问题,夫妻俩都是大眼瞪小眼,爱莫能助。
于是乎,夫妻俩越想越气,直接对虎子进行混合双打,一顿暴揍。
特么的,花钱送你去学堂,你倒好,学哪去了?
就如此刻,在厨房听到声音的红棉气呼呼的走了出来,插着腰怒吼道:“夫子教你的学问,不是让你回家问爹娘的。”
“拢共七十六名学生,小考下来你排七十五,王虎子,你到底想干嘛?”红棉气的嘴唇颤抖道:“你知不知道一年的束脩是多少钱?两个金币,一分不少啊。”
“你爹做多少脆饼才能挣到两个金币?恩?”
“不指望你有多大出息,你好歹小考混个前三十名呀,七十五名,呵,我就是闭着眼睛也比你考的分数多。”红棉说到这,抄起角落的棍子就要教训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