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什么关子?这可是家丑,我老婆告诉我的,我正在想说出来合适不合适。”胡启超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棋盘,一边若无其事地道。
“你给我算了哈,吊我们胃口吊够了,快说,怎么回事?”童学全催促道。
“好吧,告诉你们啊,这可是秘密,只限于我们三个在这儿听听,不能传出这个办公室。”胡启超一脸严肃道。
“说吧,再不说我不听了。”童学全真的等不得了,道:“我把门关上,你快说。”
“是这样,对了,我老婆长得漂亮吧?”胡启超突兀地问出这句话,搞得另外两个摸不着头脑,见他们迷糊,接着道:
“我老婆长得像我老亲娘年轻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可漂亮了。”
郝天沐和童学全有些听不下去了,有这么自我膨胀的吗?你媳妇好看?那是你的目光,在我们眼里,也就一般,谁好看都不如我自己的媳妇好看。两人都没吭声拿眼睛瞪着胡启超,逼着他讲下去。
“我老亲娘梅花香年轻的时候,是红旗村里难得的大美女,不知道怎么的和唐尧之的亲爸唐天启搞上了,不知道搞了多久,被我几个舅哥捉着了,打了一顿,警告了一番,让他们不要再做那种丑事了,唐天启答应了。”
“家花没有野花香,娶的没有偷的强。”郝天沐一个棋子下去,自编了一句俗话,这是历史上出轨犯贱的共同特点,郝书记熟读历史,哪里会不知道。没听说偷的人比自家媳妇漂亮的,吃了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都是犯贱。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人都是那么生得贱。接着讲,然后呢?他们接着偷了吗?”
“废话,偷这种东西上瘾,越是得不到,想得越厉害。所以又一次被捉着了。”
“然后呢?又打一顿?又警告一次?”
胡启超不以为然地望了他们一眼,道:“你们真是听别人家的故事吧?换做你……哦,好吧,萧茂轩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兄弟,你以为个个都是吃素的?警告了一次还继续偷,他们当然急了,这一打,直接把人打死了。”
“我的天,偷出人命了?啧啧啧,你的大舅子们太厉害了,我以后躲他们远一点。”童学全有口无心地道。
“那能把责任推到一家吗?唐家就好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唐家七兄弟我就没看见一个好东西。再说了,打死了人,萧老三不是坐牢了吗?判了无期,表现得好才转为有期,一辈子都交代在牢里了。谁没有个失手的时候?”
“还有这回事?唐萧两家不是成了世仇?我说唐诗菊和萧铭生两人见面怎么扭扭捏捏的呢?原来还有这么深的渊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每天这样还挺难受的。”郝天沐拿着棋子,托着下巴道。
“啧啧啧,桃色事件都能弄出人命来,萧家也真狠。”童学全点评道。
“唐家就不狠了?他们可是有错在先。”
“我看唐婆婆五官长得挺周正的,身材也不错,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我很好奇,你岳母到底长成什么样?让唐爹爹拼着命也要和她偷情?”
问题说到点子上了,胡启超一脸尴尬地道:“其实现在吧,我岳母一点比不上唐婆婆,又聋又瞎,脸长得像枯树皮,跟木乃伊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能动,风烛残年,拄着拐杖,像移动的木乃伊,子女都不喜欢她,老头子就是被她的绿帽子气死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上午的班上完了,郝天沐发觉自己的心结还是没打开,反而结得更严重了,合着朵岭的两大恶霸家族,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关键是他和这两个还都还联系。看样子要离这两人远一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老的犯桃花,小的来打杀,半斤对八两,都是大恶霸。
老唐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难怪唐尧之会干出这种投机的事来,遗传这东西还真难说。
萧妈生性风流,说不准哪个孩子就自带风流基因,只是还没到显现的时候。
这两家,有多远躲多远吧。幸亏郝星看不上唐诗远,看上了就可怕了,谁能保证他过些年会不会也闹出点风流韵事来?
回到家,倒弄乡下拖来的那些东西时,郝天沐把听来的话,跟郝星当故事讲了。郝星一听,乐了,道:“生活怎么比小说还精彩?”
“个混账,文学创作来源于生活,基本常识都不懂?一柜子书白看了?”
站起来准备走,突然冲闺女道:“没和唐诗远联系吧?这家人不是善类,看见他绕路走。”
郝星一脸不解地望着亲爸道:“爸,您看我有那么幼稚吗?我和唐诗远本来就是普通同学关系,永远不超出这种关系,您安安稳稳地把心放肚子里吧。”
“好,你不和他们打搅就好。对了,郝星,爸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您说。”
“我想去做手术。”
郝星一惊,脸上的笑换成了严肃,还带点悲哀,道:“您那里不舒服?”
郝天沐被闺女的情绪吓着了,道:“这丫头,我有肾结石你不知道啊?哎呦,前几天疼死了。我琢磨着你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们手上又不缺钱,郝圣和郝月也挺懂事,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了,我想想是不是该去把手术做了。”
听到老爸提起来的是肾结石,郝星的一颗心放下了,又恢复了嬉皮笑脸,道:“爸,您一个大男人,还怕那点疼?再说了,也疼不死人。而且,您这几天不是没疼了吗?前面的房子刚刚开始,后面的房子又来了,买材料啊,监督啊,协调人员啊,各方面都离不开您,您是这里的总设计师,一步也离不开。那肾结石吗,不疼您就别惦记着,说不定忙起来就忘了呢?”
没法和老爸解释的事,她只能靠胡说八道来搪塞,见老爸的脸色不算太好,连忙道:“爸,您想想啊,人体呀,是一个整体,这要是在肚子上切一刀,结石是拿出来了,体质肯定没以前好了。一般人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选择手术的,拿着钱求着人,将咱割得零零碎碎的,想起来就可怕,我是您亲闺女,自然是不希望您去受罪的。”
“那你就看着我疼死?丑死?”郝天沐怒道,其实他也打听过了,做过手术的身体是不比从前,很多过来人说的。
“爸,看您说的,我是您亲闺女,权衡利弊,当然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了,您再疼个十次,我就同意您去住院开刀。要不,奶奶会担心的,您愿意让奶奶担心吗?而且家里这么多事,哪一样离得了您?作为一家之长,您得有责任心。您要住院了,郝圣和郝月还不吓死?郝圣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一点男子汉气概,被您吓没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这个混账,我一句话你后面那么多话等着我,都哪跟哪啊?你就是不想看到我舒服了,不累死你爸,你不甘心。”
郝天沐丢下这话就出了办公室,看见汪王在上面打家具,闻到那木头的香味,走了过去,拿起木屑放在鼻子底下,道:“你这是用的什么材料?是不是紫檀?”
“还是郝书记识货,是紫檀。”汪王笑着道
“刚看了几本书,看了个皮毛,这可是好东西呀。比一般的木头都好,用来做博古架不错,结实,手艺不错。”
绕着那个打好的博古架走了一圈,郝天沐很是满意,赞道。这个小汪的手比他侄儿的还巧,他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