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楼时,卫瑾瑜正坐在房间的桌前等着自己。
从楼下闻人乐口中听到后,她提着裙摆快步朝楼上跑去,临走还不忘问上他一句之前跑的那些客人的酒钱有没有要回来。
楼上房间内。
“你回来啦?情况怎么样?”见沈安终于被送了回来,卫瑾瑜激动起身上前,“进宫的时候,皇上有没有为难你什么?”
毕竟这皇上的心思一般人够呛能猜得到,他不在场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自然没办法将心放回肚子里。
沈安摇了摇头,来到他对面椅子上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轻抿一口过后,她开口,“还好,也没说上几句话,就回来了。不过皇上说让我明天跟着李大哥一起去参加早朝,当着群臣的面汇报两起案子的案情,至于其他的,也没多说什么或者怎么样了。”
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刚刚那皇上独孤寂在听闻宫人来报卫瑾瑜的父亲卫桩求见时,神态有那么些让人觉得奇怪。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皇叔,他眼中闪过的那一瞬即逝的憎恶是什么?
这一定不是她看错了,因为之前在现代时候队伍中时不时接受的训练,她的观察能力比平常人敏锐上十几倍,敏锐到她能很准确的捕捉到任何一个细节。
从他眼中,她确确实实看到了不好的东西,这一点,她很确定。
听到她的话,卫瑾瑜眉头紧紧皱起,“你说皇上命你明天早上和李越一同前去上朝,在众人面前汇报情况?”
他自认为他对皇上这个人还算了解,但凡能私下解决的事情,都不会搬到朝堂之上,以免再生事端。但是今日之事他却主动提出要在朝堂之上解决,只怕是要有什么变动啊,虽然他现在还说不清楚。
想到这,他再开口,“安安,刚才去见皇上时,你可有做过什么不规之举?”
“不规之举?”沈安想了想摇头,“应该没有吧。”
怎么样算是不规之举?惹得皇上龙颜大怒的举动吗?那是没有。
反正在她的理解之中应该是没有的,她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不规之举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听闻了她的话,他更加想不通了。
若是今日沈安并没有什么举动惹得皇上不高兴了,他有怎会突然如此?难不成是知道了她和他的关系,所以故意想给他们摄政王府难堪?
仔细想来,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伸手拉住她的手,他严肃道,“这样吧,明日一大早我来借你,你同我一路入宫参加早朝。至于早朝之上,你只按照案件的正常卷宗进行汇报便好,其他的交给我和我父亲来处理,你无需挂心。”
若不是听卫瑾瑜提到他父亲,沈安差点就把刚刚宫中的事情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眨巴这眼睛看向面前之人,她开口询问,“卫瑾瑜,刚刚是你前去请你父亲进宫帮我解围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合,我才刚到那没说两句话,你父亲就去了。”
“嗯……”他伸手挠了挠头,“我怕你有危险,实在不放心,就让父亲进宫去看看你那边的情况。反正你没事就好了。”
从椅子上站起身突然坐到了身边,她单手托腮紧紧盯着他,挑眉开口,“我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啊?和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竟然一直都还没发现。又或者,当初的相遇不会也是件你早就设定好了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他摆手,“当初遇到确实是个巧合,不是我之前可以设计好的。毕竟在那之前,我都还不认识你。不过在你帮我治疗之后我又重新回到你店里我承认是有意的,因为我想报恩,但是又怕你不让我留下,随意才故意继续装痴傻。说起来,可能也算是日久生情吧,时间长了,我慢慢好像就对你上心了。”
只是等他发现后想证实一番的时候,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想到这,他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到他脸颊微微染上了两抹红晕,沈安突然兴趣大起,故意逗弄他。
她双手扶着桌边故意将脸靠得他很近,一双深邃的眸子含情脉脉望着他,就好像要将他看穿一般,“卫瑾瑜,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脸红个什么劲?”
“没……没什么……”
许是因为沈安的突然靠近,她脸比之前更加红了,就好像刚被热水浇过一般。
猛地往后面退开两步,他慌张,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内……内个……明天记得还想今天一样穿得平常点就好,不用特意打扮……我……我明早来接你……”
说罢,他连滚带爬逃似的离开的房间。
看着冲出去连门都顾不上管的背影,沈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古代的男子都像他这般羞涩吗?应该不会吧,像他们这女子地位这么低的时代,男子三妻四妾的都算正常,左拥右抱的走在大街上都不会被人说闲话。
看来,还是那个卫瑾瑜太单纯了,不过一想想,她怎么总有种拐骗了内心单纯的小处男的感觉?
想想真是够了!
――
许是因为担心第二日上朝以后面见文武百官的事情,沈安几乎一夜未眠。
顶着重重的黑眼圈从楼上走下,她也没说什么,直接卫瑾瑜无精打采的走上了马车,却不想马车之内,摄政王卫桩也在。
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沈安瞬间就精神了,“摄……摄政王……”
卫瑾瑜憋笑随后上来,“我和父亲大人早朝时向来都是坐着同一辆马车前去的,只不过近日多了个你而已。”
多了个她?什么叫多了个她!
听卫瑾瑜这么说,沈安就不高兴了,他这说的跟他是来蹭马车似的,但实际上还不是他主动提出和她一起的。
若不是如此,她早就和李越同行了。
这也就是看在车上还有个人的份上,不然她早就跟他翻脸一脚把他踢下马车去了!
卫桩上下打量沈安,含笑开口,“待会去了朝堂之上不必紧张,只管汇报案情就是。至于其他的那些事情,本王与瑜儿自然会替你出面解决。”
“多谢王爷。”沈安感激。
他们家里面总算是还有个有点任性的了!
许是因为一上马车就开始犯困的缘故,沈安稳定的保持着昏昏沉沉的状态,至于一路上他们父子俩都跟他说过些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多少。
在马车停下后起身随着二人一同下去了马车,沈安深深叹了口气,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宫。
等他们三人到达时,大殿上的群臣已经都到的差不多了,除了还未出现的皇上。
在摄政王卫桩嘱咐了一遍后站到队伍的最后面,只待宫人喊‘皇上驾到’后,她随着众臣一同跪下行礼。
至于独孤寂,从坐到龙椅上开始就一直在四下张望找寻着什么,经过多长时间终于瞟到了最后面角落那瘦小的身体,他眉头舒展开来些,“这刑部的探官沈安现在何处啊?”
被皇上点了名,沈安虽然心有不愿,却还是上前,恭恭敬敬跪地行礼,“民女沈安叩见皇上。”
“起来说话吧。”他朝她摆了摆手,“现在当着群臣的面,你来说说之前两个案子吧。”
“是。”她应声,深吸一口气开口,“正如各位所熟知的,前些日子,沁河遗失大量金块,而日前摄政王带兵前去丞相府搜查刺客之时,一侍卫却无意中撞见了被藏得严严实实的金块。因证据确凿,便将丞相关入了大牢之内等候处置,然当晚,丞相大人却在狱中吞金自杀了。”
幸好,沈安及时刹住了车,没有再提丞相是他杀一事。
这也是让同在朝堂之上的卫瑾瑜、卫桩以及李越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半。
见皇上没说什么,她继续到,“而后搜府之时,我等刑部侍卫在府中搜出了望月楼这秘密组织的烙印,确定了丞相是幕后黑手无疑,日前下午,顺安小王爷应皇上之命亲自带人前去抄了丞相府,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双眼微眯着看向她,独孤寂不得不承认他很佩服沈安。
她说话的语气很自然,却假装无意的将抄家一事推到了他身上,也算是帮卫瑾瑜洗干净了手。
微微点头,他故意设下坑,“朕听闻这丞相自杀一案之中疑点众多,却为何突然就结案了?”
卫瑾瑜等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她沈安不傻,当然听得出皇上在故意给她下套。
低下头微微一笑,她没有解释此事,反倒直接将祸水东引,“回皇上,民女本也觉得此事还有待商榷,却不想事发第三日的下午,就在民女准备前去验尸之时,大理寺来了人,说是奉皇上您的口谕将尸体待了走。至于后事如何,民女便不得而知了。”
说着,她转身看向最左侧一排大理寺少卿,“不如,让少卿来为皇上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