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诗涵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真没事,我的私事我自己能应付,谢谢你的关心。”
出去后,强迫自己忘记所有事,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一转眼就打了下班时间,同事约她去唱k,她推说头有点晕,拒绝了。依然去了下午姨妈住的地方。但是已经人去楼空,门上赫然贴着此房出租的纸条。
她气得直跺脚,现在黑灯瞎火的,上哪去找。她为什么非得躲着自己呢,她真的不明白。不过也无法,只得回家。心头实在乱如麻,她拿出带回来的稿子,拼命地工作,这个难熬的晚上才一点一点地过去。
第二天,顶着两只乌青的眼睛去了公司,刚进门,就让人给叫到江锦州办公室去了。她以为催她的画稿,准备从拿出来给他看,哪知道他看都没看,接来就随手放在一边,却打开手机给她看了一张照片。
在公园一条长凳上,一个老妇人蜷缩在上面,她的身边有一些简易行李。一床破被子,几件衣服。拍得有点模糊,但仔细分辨,还是能发现,这个老妇人就是她的姨妈。
她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愿上她家。
童诗涵咬紧嘴唇,不让泪水流下,问他照片哪得来的,现在她在哪。江锦州说道:“下班路过刚好遇到,就拍了。她还记得我,所以我让她去我这住一晚,她怎么都不肯去。”
然后拿出一张纸来,上面还沾着些细细的,像面粉之类的东西,递给童诗涵。
她疑惑地看过去,眼神似乎在问,这张纸有什么。江锦州说道:“这是我在她躺的长凳上拾到的,可能刚刚从口袋里掉出来。”
“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童诗涵不解地问道。
“这个嘛,我觉得是毒品。”江锦州这话一出,把童诗涵惊呆了,他只得继续解释道,“我的小舅子曾经吸过毒,当时他被抓的那天刚好在他家,从他家里搜出来的毒品和这个粉末是一模一样。”
童诗涵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手中的稿件拿不住,散落一地,却无力去捡,手紧紧地抓着前面的办公桌。
一直以来,以为毒品离自己很远很远,没想到,却像魔鬼一样,附在了她最爱的姨妈身上。难怪……
难怪她欠下那么多债务;难怪她一直躲着自己;难怪她给多少钱都瞬间花光,永远钱不够用,难怪……这一切的迷团今天已经解开,只是她该怎么办?去找寒咧吧,只有他才能摆平。
可寒咧现在不要自己了,她怎么能这么没有自尊地回去。不,她童诗涵做不到。那能怎么办呢。一团乱麻。睁眼看时,眼前也是乱成一团,不禁抱歉地对江锦州说对不起,然后稳定情绪,把地上的稿件捡了起来放好。
江锦州倒不介意,他沉思片刻,说道:“只能劝姨母去戒毒所。虽然很难彻底戒掉,但总比一直在外面吸更好。而且说不定进去就戒了呢。”
童诗涵点了点头道:“我也没精力满世界地去找她了,等她来找我吧。”
指了指他移一旁的画稿,说道:“这是我昨天晚上赶出来的,你看看怎么样,要不要修改?”江锦州点了点头,说道:“好,呆会看,你先去工作吧。”她这才退了出来。
这一天,童诗涵过得浑浑噩噩,她想打起精神来好好工作,却有个词一直在脑海中翻转,吸毒,吸毒。真是烦闷异常。今年流年不利,碰到的全是些什么事,这么倒霉,这么低的概率全让她赶上了。
碰到寒咧,以为遇上了真命天子,顺风顺水起来,哪想到他也是,一天天不回家,肯定在外面包养女人,自己又没资格过问。拿人手短,他帮自己摆平了太多麻烦,自己哪有资格管他的事?
好不容易混到下班,还真的就又碰到了姨妈。短短一天,她又缺钱了。童诗涵打定主意,一分钱都不会给。童姨妈也没开口,只是不远不近地跟随着她。走走停停,童诗涵索性停了下来,在无人的地方。
恨恨地说道:“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还在狡辩:“我瞒你什么了?我就是买了点吃的?有点贵而已。你再给我点钱,我保证这次买完下次不买了。”
童诗涵冷笑道:“下次不买,可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说,你吸毒是不是?”
童姨妈依然不想承认,开口骂道:“你个死丫头,瞎说什么,谁吸毒,你看见了?没看见别胡说。”
见她还在抵赖,童诗涵把包装纸拿出来丢在她面前,叫道:“看看,这是什么?昨天我亲眼见到你向一个男的买的,一天就吸完了?你还准备吸多久,你不要命了,去沾这种东西!”
童姨妈见无从抵赖,也哭了,只得把事情始末全告诉了她。
原来,当年她在这里被骚扰的呆不下去,就独自去了另一个城市想重新开始,哪里知道,在那儿人生地不熟,找的工作又不合意,有一天,认识了一个富商。
本想本本分分地跟着他过一辈子,哪知道这人骗她,明明已经有妻子孩子,还说单身,但是当时已经又有了身孕。她无法,只得继续跟着他。在宝宝三个月的时候,摔了一跤,不小心流掉了。
身体一下子变得很差,人也像老了几岁。富商厌弃了她,卷着东西走了,还把租的房子退掉,她一下子变得无家可归。只好又重新工作。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男的,那个人人面兽心,是个变态。
哄着她吸了毒品,说她上瘾了以后就不会再离开他了。她自己戒了好几次,次次戒不了。但她实在是恨那个人,毁了她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这才又从外地回到这儿来。
不过,毒瘾已经深深地植入了她的身体里,再也摆脱不了。童姨妈讲完这些话时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