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亮憋着一肚子火,到了琴姐的房子,琴姐的确是在,但是不是她一个人,还有陆陆续续的其他几个人,看着就像搬家公司的,正在不断地从屋里抬出许多东西。而琴姐则是在旁边看着。
“琴姐,你在干嘛?”张一亮走上前去问着,“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琴姐一回头,看见满脸不解和愤慨的张一亮,笑了:“没什么,我把房子给卖了,这些东西都清出去。你要不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是需要的?”她打量一下屋子里,眼神闪过一丝眷恋,但是很快又笑着:“要不还是算了,都是些用旧了的,没什么好稀罕的。”
“琴姐,为什么要卖房子?是想要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还是说想要帮他?”张一亮不顾一切地喊着,随即想要拦住那些人:“不许搬了!这房子不卖!”
那些工人们都诧异地看着张一亮,又看看琴姐,显然不太搞得清楚状况。
“亮子,别闹。房子已经卖了,新主人很快就会住进来。再说这些工人也只是过来帮忙的,你不要为难他们影响他们的工作。”琴姐拦住张一亮,示意其他工人继续。
“姐,你到底怎么回事?”张一亮生气地说着。
琴姐也不生气,拉着他进了房间坐下来,整个房间已经空空荡荡的了,就连床都已经被拉走了,剩下些桌椅沙发还有零碎,也都很快要被搬走。“阿芳跟你说的是吧?我就知道,估计你们都觉得我是脑子进水了。”琴姐拉着张一亮坐了下来,随即点上一支烟,慢慢地抽了起来。
“那阿芳说的都是真的?”张一亮问着琴姐。
琴姐默默地抽烟,然后点了点头。
“姐,那样的人根本就是十恶不赦好吗?贪污那么多就该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你当初如果是为了减轻罪责所以主动回来自首,那也算正常,可是现在已经证明你与他无关,你为什么还要去帮他,去搭上自己的一切?”张一亮是真的生气了。
他想到刚才那些工人的聊天,这还只是他听到的,别人更加不知道会怎么议论。不管别人怎么说,琴姐都还是他的琴姐,这一点是不会改的,可是他不能眼看着琴姐继续再错下去。
“亮子,很多的事情,你不明白……”琴姐叹了口气说着。
“我给你讲讲这些年的经历吧。也许你会懂,即使你不能够理解,我也还是会这么做。”琴姐慢慢地说着。
张一亮努力冷静下来,去听琴姐说她和高文鑫之间的事情。当初琴姐和高文鑫早就认识,两个人还曾经是高中时候的同班同学,两个人互相之间也有一些朦胧的好感,只不过是琴姐碍于自己的家庭,而且那时候都还年轻,不可能去开始一段恋情。所以后来,面对高文鑫的表白,琴姐也只能是拒绝。于是后来考上大学以后,就各奔东西。然后琴姐就是大学时候被迫去酒吧上班,后来也逐渐地有了一些积累以后开始做生意,并且一点点做大。只是这个过程也很辛苦,也有过在不同男人之间周旋,最终为了稳定,也为了生意上的合作,琴姐嫁给了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事业逐渐起色,感情上的荒芜,却让她越来越孤独。
有一次酒会上,琴姐去谈生意,结果被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灌酒,为了不得罪人,把合作关系维持下去,她也只能硬撑着喝下去。结果,却被人给拦住了,那个人就是高文鑫,他本来只是看不过眼一个男人那么猥琐地逼着一个女人喝酒,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恰好给琴姐解了围。
高文鑫那时候官职还不算多高,而逼琴姐喝酒的男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有钱人,好多人巴结的对象,但是高文鑫依旧是寸步不让,直接替琴姐喝了一整瓶红酒。
那一瓶酒让高文鑫直接吐出了胆汁,后面被送到医院,可是也让两个人重新相识,让琴姐重新认识了这个男人。高文鑫并没有太多地去怪琴姐,他也知道,有时候一个女人单枪匹马想要在这个社会上闯荡,要付出和牺牲的实在太多。他只是在醒来以后,看到琴姐,轻声地说了一句:“早知道你这么辛苦,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和你分开。”
那一句话让琴姐掉了眼泪,她一直是个很刚强的人,所有的辛苦早已经习惯了往肚里吞,她所谓的丈夫,从来不会过问她的这些事情,更不会关心她半句,哪怕是琴姐应酬或者是盘点到深夜回去,他也从来没有接送过,只会告诉琴姐,下次回家声音小一点,不要吵到他休息。而高文鑫则完全是另一幅模样,他对于琴姐体贴备之。
然而分别多年,他们都是成年人,高文鑫也早已经结了婚,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高文鑫也只能是告诉琴姐:他的确是还爱着琴姐,后来还回到琴姐的家里去找过,只是琴姐和家里并不太联系,她家里人也都很冷漠,可能也是不知道她的情况和地址,他也一切可能就再也找不到琴姐了,才死心跟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结了婚。
对此琴姐也只能是遗憾,多年以后的重新相见,也的确唤醒了她次那种曾经想爱而不能的遗憾,只是现在,隔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更远了。她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重新放下心中的感情,以为和高文鑫只能是做朋友了。
两个人一开始也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高文鑫也算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所以也在一步步往上提升着,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忘记琴姐,对于琴姐生意上的事情,总是尽可能地去帮助。琴姐遇到麻烦,尤其政府部门经常三五不时地来盘查或者什么的,动不动就要停业整顿,说白了是为了要好处,而自从和高文鑫重新认识以后,这些麻烦越来越少,琴姐心里头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