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安伸手把脸上的书扯下来,看着林昭,阳光有些刺眼不由得眯着眼,“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病了?”
“的确是得了病。”顾知安干脆躺着不起来,反正都是自己人也不用客气,闭上眼,“豆子,你下去吧。”
王豆子点点头,正要出去就见林昭在一边坐下。
“得了什么病?要不要请太医来给你看看?”
“得的病别人看了不管用,得你来才行。”顾知安睁开眼冲着林昭笑,本就生得好看的脸这会儿一笑,就跟那猫爪在心上挠一样,“得的是相思病。”
这儿怎么冒着酸气,他还是赶紧的离开才是。
“才离开不过五天,去京外办点事情,看你这样子,要是离开十天半月的,你不是该提着棍子上门找我了?”林昭俯身往前倾,伸手在顾知安额头上弹了一下,“顾知安,你幼不幼稚?”
谁管幼稚不幼稚,顾知安只知道这回林昭走都没和他打个招呼就离开京城,还一去就是五天,去太傅府问,李三一问三不知,景姝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研究十方是个什么东西。
“行了,这回是他有意支开我,这些天有什么事吗?”
“除了王毅那边已经在安排,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以为你在回来的路上会遭遇意外,看来,他还不想你那么早死。”顾知安坐起身,把书放在一边,“你说,他在打什么主意?”
“名正言顺的除掉我,就像是当初给你安个以下犯上的罪名一样。”林昭见顾知安起身提壶倒了一杯水,“名正言顺的除掉我可比遭遇意外要好得多。”
意外?意外算什么,意外不过是别人所为,但亲手查出一个原本在朝中声誉好又得信任的官员有谋逆之罪带来的收益能让嬴烙在朝臣眼里不再是个小孩子。
“小孩就是小孩,做事瞻前顾后还想利益最大化,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早早下手比什么都重要,死因,随便编一个,他是皇帝谁敢不服。”顾知安摇头,对于嬴烙这种太过谨慎小心的手段颇为不解。
杀伐果断都做不到,那做什么帝王。
虽说斩草要除根,但迫在眉睫的事情还留着,那就是祸患,如果嬴烙够狠,在知道林昭是皇室血脉的时候就该下手。
这一点傅安都比他明白。
“所以他狠,却又不够狠,既然决定了要除掉我们就不该再犹豫,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比和我们周旋要划算得多。”林昭叹道:“从前教他的时候只觉他聪明,悟性高,如今看来,不过是我的错觉。”
他们耗得起,嬴烙才是那个时间不多的人。
顾知安看着林昭,知道他已经想明白,问道:“那路上遇见的就是王毅的人?想不到王毅这么急着下手。”
“我们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不止对我下手,太傅府的书房和我的卧房恐怕不知道被光临了多少次,可惜他们想不到,东西不在太傅府。”林昭笑道:“想到了到你这里也是一无所获。”
“聪明反被聪明误。”顾知安一笑道:“忘忧的孩子这会儿得有两月了,回洛阳前我们去一趟抚州看看?”
“还未去过抚州。”
“那正好,我熟。”顾知安脸上笑意未减,夺过林昭手里的杯子,仰头饮尽,“说了半天话,口渴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三更天,京城里内只见路旁亮着灯,各家各户早已熄灯进入睡梦中,连烟花柳巷内歌舞升平的声音也渐渐平静,偶尔听得几个醉汉在街上吵闹。
太傅府内众人早已歇下,林昭院子里守夜的人正蹲在门口打瞌睡,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着。
“把太傅府给我团团围住,一只鸟都不能从这里飞出去!”巷口忽然跑来一队训练有素的官兵,直接把太傅府团团围住,别说是鸟,就是一直蚂蚱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门房睡得迷迷糊糊,听得这么大的动静又见火光照亮,揉着眼睛站起来打开门,才瞄了一眼吓得把门关上,连滚带爬往里走。
“李总管,李总管,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把门口堵着了!”
这一声直接把太傅府上所有人给吵醒,李三一个激灵穿上衣服直接往前厅走,“快去告诉大人,让所有人都到前厅等着!一个也不许跑,官兵来了那就是把太傅府包围,谁想走,怕是还没出门就被射成筛子。”
众人一怔,有小心思的这会儿也不敢有了。
但是谁这大半夜的带着官兵来包围太傅府,朝野上下,能下这样命令的除了当今圣上外还有谁?这、这怎么回事,林昭可是当朝太傅,是皇上老师,难道是……真如外界传言那样,林昭手握藏宝图打算谋反?
天哪,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大人,大人快醒醒,不好了!”
林昭打开门,身上衣服早已穿好,就像是没脱下过一样,眼神也格外清醒,“急什么,不过是官兵包围,又不是直接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