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子的话太惊悚了，沉默寡言如同柳机，都变了脸色，低低地惊呼了一句。
柳松更是两腿一软：“爹，你没开玩笑吧？”
柳杉则眉头紧皱，运用灵力自查，然而，什么异状都没有。
柳老爷子狠狠瞪了柳松一眼：“去你大爷的开玩笑，你们几个蠢货全部中招，竟然没有一个察觉，老子生你们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柳家三兄弟怂眉搭眼，每一个敢吭声的。
柳老爷子暴怒：“叫你们自查啊蠢货！”
看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把他们三个齐齐踹一遍。
柳机和柳松都怨念地看了一眼柳杉，意思很明显――要不是大哥你犯蠢，这爹离家出走，如今还是亲爹呢！
柳杉脸颊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深呼吸：“爹，我刚刚查过了，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柳机和柳松同样自查，然后摇了摇头：“爹，真的一切正常啊。”
柳老爷子呵呵冷笑：“你们几个蠢货，要是能让你们查出来，你们还是蠢货吗？一会儿等团团醒了，让她给你们看！”
说罢，犹自愤愤地骂了一声“蠢货”。
三个蠢货齐齐无语，嘴角狠抽。
这爹怕是要不起了！
明明是他老人家让他们三个自查的，这会儿又说“就知道你们查不出来”，真是……真是……
“干什么？”柳老爷子冷笑着看着三个儿子，脸上满是凶悍之气：“腹诽多窝囊，有本事把不满说出来啊！”
柳家三兄弟齐齐讪笑：“爹你说什么呢？儿子们一向最孝顺了！我们一定乖乖等着团团给我们看病！！”
柳老爷子点了点，又冷笑了：“光等着有个屁用！还不去准备诊金？老大不小的人了，一个个成家立业了，怎么还那么不要脸呢？人跟你们什么关系啊，给你们做白工？”
柳家三兄弟都想哭了，这老父亲想要活活怼死儿子，那得怎么解决才好？
三兄弟彼此对视一眼，就想赶紧撤。
柳老爷子皱眉：“等等。”
三兄弟僵住。
柳老爷子沉声道：“这齐青的来历有些麻烦，她是天医局的人，想用你七弟当饵，把我们柳家一网打尽，从今天开始，柳家戒严，懂吗？”
他盯着三人，声音严厉：“在新命令下来之前，任何想要跟外面联系的人，全部抓起来！还有，这院子里头的事情，暂时你们都当全部不知道，消息要瞒住了，懂吗？”
柳杉三人心头一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柳机想了想：“爹，把老三叫回来吧，布局这种事，他比大哥更阴险一些。”
柳老爷子心累：“已经拜托墨门的人去找了。”
说罢，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这种时候了，别再欺负你三弟了！很有趣吗？”
柳机肃着脸点了点头，依旧沉默寡言。
柳松则问道：“爹，五弟六弟也得找回来吧？他们虽然回来的少，但恐怕也中过招了。”
兄弟几个都下意识地照顾年纪小的，再加上老七柳枫是个张扬开朗的性子，因此跟几个哥哥关系都很好，所以但凡外出回来，都会去老七那里聚聚。
柳老爷子点了点头，然后板着脸冷冷地道：“后面的事情都问你大哥，你们兄弟几个自己商量去吧，老子还在离家出走呢！”
说罢，看也不看几个蠢儿子，转头往戚团团休息的院子看了看，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这乖囡囡什么都好，就是太拼命了。哎，一会儿把那一蓬千年莲子给她炖汤喝。”
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
柳松脸色悚然：“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千年莲子？炖汤？老爷子不是说那玩意儿要当传家宝呢吗？”
那玩意儿可是解毒圣品啊！
而且，说是千年，但实际上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份的啊！
这种东西用来炖汤，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爹！”柳松忍不住叫了一声：“您真要炖汤？”
柳老爷子冷冷回头，眯眼：“你有意见？”
“没，没有。”柳松讪笑，谄媚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就是想问问，年前我得了一些五百年份的琉璃仙枣，您要不要一起煮了？”
柳老爷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呵呵笑了起来：“好孩子，要的要的，把东西拿来。”
柳松小跑着过去，双手奉上一个檀木盒子，被柳老爷子欣慰地拍了拍狗头。
目送柳老爷子走远，柳松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这爹……还真是要不起了啊！”
这是要把家底儿搬空，去喂养外孙女儿的节奏啊！
柳机从他身边走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谄媚。”
柳松嘿然一笑：“二哥不谄媚，那你倒是别倒腾你那些存活，想着要给团团什么东西啊。”
柳机脚步微顿，阴测测地看了柳松一眼，走远了。
柳松忍不住 哈哈大笑起来，见一旁大哥始终神色晦暗复杂，不由微微摇头。
柳杉神色平静地看他：“你想说什么？”
柳松认真想了想：“我想说，二哥每年都给外甥女准备了生辰礼，不过怕惹麻烦，一直都没有送出去过，如今已经攒了十多年了。”
柳杉滞了滞。
柳松神色认真：“大哥，其实我也准备了，哦，对了，还有三哥，五弟六弟，就连七弟这个白痴，偶尔也会记得搜寻一下东西收藏好。”
柳杉神色怔忪，哑声道：“你们从来没说过。”
柳松笑了笑：“因为我们知道大哥管家很辛苦，也知道笙儿这些年不容易，你们都很努力，一直积攒力量想要报仇。”
柳杉怔怔地听着，忽然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
其实不用柳松说完，他也明白这些兄弟在顾忌着什么。
最早的时候，柳家为了维护小染的名声，一直不曾追查过什么，后来，戚团团和柳染这两个名字，就渐渐成了柳家的禁忌。
柳杉没有哪一刻，能像此刻这般清楚地意识到，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在为小妹的死日夜不安，兄弟几个也伤心，可为了他的心魔，他们悄无声息地尊重着他的忌讳，从不在他面前提起过一次小妹和戚团团。
但，小妹的亲生女儿，同样爱妹妹如珠如宝的兄弟几个，怎么可能会真的会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