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无形强大的气势压力,一面是冰冷窒息的死气杀意。
青衣男子顿时口吐鲜红,额冒薄汗。
就在青衣萧主觉得死亡来临之际,那扇黑色大门缓缓打开了……接着一声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让二位久等,在下略有歉意,请二位进屋一叙,在下定会给二位个说法就是。”
略有歉意,呵,只是略有歉意那么简单吗?钟离收起扇子,带着不怒反笑的表情踏步而进。
欧阳列眼神微沉,也跟着走了进去。
当二人进去的一瞬,青衣萧主立刻口吐鲜血的软倒在一旁。
而那扇黑色大门也随即关上,没了动静。
二人一进门内,入眼的就是一地鲜红的梅瓣……似地毯一般铺满脚下,踩在上面,柔软非常,仿佛自身都被一种红所代替,淡淡的清幽梅香让人觉得站在雪地当中,置身于梅海深处。
随后就是一张白色玉石雕刻好的八角桌子。
桌子上方摆有六杯黑、白、绿三种不同颜色的玉制杯子,杯子内装满早已准备好的透明液体,但因为杯子的颜色,让人看上去就如杯子的本色一般鲜艳而夺目。
两人刚打量完桌子上的东西,就见前方白色珠帘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刚才多有失礼,还请二位公子不要计较才好,桌上的六杯酒,就当在下作为的赔礼,希望两位公子不要嫌弃。”
钟离和欧阳列闻声瞧去,就只能看到珠帘后有一紫色身影横卧在软榻之上,至于外貌却是丝毫看不清楚,更别说探察出此人有何修为了。
钟离略有沉吟,然后走上桌前,笑着打量起桌上的酒来,待到一时后这才把目光投向珠帘后“酒倒是好酒,不过很可惜没有对上日子,今天在下来不是为了喝这三杯酒,而是来醉迷楼带一个人回家的。”说完打开扇子,轻轻的扇了起来,一副轻松怡然的模样。
欧阳列没有说话,只是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观察珠帘内男子的虚实。他现在和钟离没有了内力,只能靠快速的手法和先机取胜,因此多了解一分敌人的真实实力,那么自己就多一分胜算。
他不是一个多言之人,因此没有必要多来少去的拌口水话。
而钟离也是知道这点,才上前拖延时间,好让欧阳列洞察对方的弱点……好一举灭之,即使没有内力的他们很是勉强,但就算是以性命相搏,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到钟离的话后,那清冷之声复又传来。
“现已快到深夜,寒气最胜,酒能取热,以没有内力的二位来说,怕是冷入彻骨,很是不适,不如喝杯酒,取取暖也是好的。”
这话一出,钟离和欧阳列皆露出诧异之色,浑身一僵。
他是如何知晓自己没有内力,难道他的修为真的就高到闻声变气,就能探测出对方的真正实力不成?
刹那间,两人全身戒备起来,手中握着的扇子和长剑也瞬间亮出。
似有一点风吹草动,杀意立起的紧张之感。
就在此时
一声带着不满的梦语从珠帘内轻缓的传了出来。
“你这……小妮子,唔……竟然比我大……”
这声音一出,钟离和欧阳列出晴天霹雳般,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声音发出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他们怎么能不震惊呢?这柔软轻灵的声音他们可是熟到不能再熟悉了,就算是他们忘记自己的,也不可能忘记他的。
不是自己的爱人又是谁呢?
“你把他如何了?”欧阳列沉不住气的上前怒喝道。
钟离也脸色大变的拍了一下那白玉桌子,道“快快把他放了!”
可听了两人的愤怒大喝后,男子竟依然保持平稳,清冷的开口道“想必来到这里都知道,我醉迷楼可是个买卖之处,因此有了代价才能有所得,二位既是在意这声音的主人,那么就请满足我的要求……”
钟离和欧阳列暗自咬牙,忍住心中强大的杀意。
两人顿了顿,走到桌前,抬起桌上六杯酒中的其中一杯酒,就要饮下。
就在这时,那清冷之声又缓缓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二位,那桌上的六杯酒中,只有一杯是美酒呢!至于其他五杯就不是那么让人喜欢了。”
听到这话,钟离和欧阳列眼神微变,都把端在手中的酒杯放置桌上。
然后负手而立,相互对视。
只有一杯没有毒么?难道就真的注定尘儿身边只能留一人相伴到老……呵呵,这不正合了自己心意不是么?可是要是这家伙死了,那么尘儿也会伤心难过的吧!
“在下无所谓,欧阳兄先请。”
欧阳列似读懂了那双已经变得淡红色眼睛里的意思,微皱眉头。
虽想独占铃儿,但,铃儿的心早已容下这人的一半,要是心丢了一半,怕也是活不了的,即使活了下来,却也只不过是个半心之人,罢!
“在下无意,钟公子请。”
视线交汇一刹那,两人各自嘴角上扬。
若是成为朋友,应该很不错,但无论如何却是做不了的,因为被情敌二字深深卡在了两人的中间。
各自抬起方才端起又放下的那两个杯子,这才发现两人选择的都是白色。
没有多说什么,举杯饮尽。
此时夜风轻起,吹得屋内梅瓣翩飞,香味更浓了一分。
卷五第一百三十六章数梅
酒尽,风停,梅香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