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仿佛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公司机有信得过的人,我也并没有那么忙。沾沾,如果你是生气我以前陪你的时间太少,那我改,我可以一整天都在你身边的。”
魏沾衣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如果郁清成天在她身边啰啰嗦嗦,管东管西,那她才是痛苦至极,神色不禁露出嫌弃,郁清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沾沾,你如果觉得我太爱管你,我也是可以改的。”他停顿数秒,继续道:“不如,你把我的缺点写下来,我会牢牢记在心里,去做到你想要的样子。”
这样的话郁清大抵一生只说过这么一次,往日没有见过他这么溺爱一个姑娘,总助的眼神频频看向后视镜,魏沾衣当然能感觉到这助理好奇的打量,脸色不虞,“你能不能注意点,有人在。”
郁清:“哪里有人?”
刘总助:“…………”
合着他不是人?
魏沾衣幸好是戴着墨镜的,高贵冷艳之色十分稳:“你也别费心思了,我们回不去当初了,你说你人模人样,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虽然我也知道我貌美如花仙女下凡令人过目难忘很少有人能有我这么优秀,但是拜托你醒醒,不要总是生活在记忆里,也要往前看,去看看别的姑娘,说不定就遇上你喜欢的呢。”
她看向窗外一个金发碧眼大美女:“比如那种款的。”
又指着另外一个小家碧玉类型的姑娘:“比如那种,都挺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我这颗树上。”
郁清却一直盯着她,把魏沾衣盯得心烦,“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认真在听?”
“在听。”
“那为什么没有反应?”
郁清冷静思索:“你在给我瞎点鸳鸯谱,而我在思考要怎么说,才能表达我非你不可。”
魏沾衣:?
这哥们儿上哪里修习的撩妹手则?
刘总助被这句话搞得连声咳嗽。
魏沾衣:“你看吧,连你助理都觉得你太骚包了,你能不能好好反省反省?”
郁清看了眼刘总助,总助忙正襟危坐道歉:“对不起,先生。”
把魏沾衣送回他在本地的别墅,郁清亲自带她去房间,房子风格契合本地风土人情,只是看着那床,魏沾衣觉得,是不是忒大了点?
郁清眸光落在那床上,意味深长:“觉得大?”
为什么她想什么他全都知道?
魏沾衣嗯了声,“我一个人睡是有点大了。”
“谁说是你一个人睡?”
魏沾衣:?
他不会要跟她睡吧?
魏沾衣冷着脸:“郁清,你搞搞清楚,我们已经不是能睡一张床的关系了。”
郁清没勉强:“我原本是打算夜夜拥你入眠,也想过你一定会拒绝,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准备了,真是可惜。”
魏沾衣快无语死了,还夜夜拥她入眠。
郁清总是这样,说话做事总给人一种无比得体,绅士优雅的感觉,然而脑袋里全是十九禁。
魏沾衣突然问:“你现在还看佛经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郁清低嗯一声。
魏沾衣冷笑:“怪不得还是这么道貌岸然。”
他也不怒,只笑。
魏沾衣四处逛了一下,郁清陪她逛完,本想邀请她共进晚餐,魏沾衣见了鬼才要跟他共进晚餐,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从铁扇公主那里借把扇子把这狗男人扇去火星种土豆。
郁清临走时嘱咐她好好休息,有些舍不得离去,热切地盯着她瞧,魏沾衣爱理不理,一副看破红尘的性冷淡模样。
之后几天相安无事,郁清来这里是为了找魏沾衣的,本地名流听闻他来临,盛情邀约,郁清邀请魏沾衣一同前去,魏沾衣自然毫无兴趣。
郁清独自赴宴,当夜九点,刘总助接到家中消息,是关于魏沾衣的,他不敢耽搁,找到郁清,附耳道:“先生,太太跑了。”
郁清淡淡挑眉,轻晃着杯中红酒。
不急,只要他的宝贝还活着,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她既然喜欢跑,他纵着就是了。
那鲜艳如血的红酒颜色愈发衬得他手指如玉苍白,郁清品尝一口,酒是好酒,就是怎么也比不上那夜魏沾衣偷喝时,他在她身上闻到的那股香醇气味。
真叫他着迷。
*
魏沾衣此时正在飞机上,飞机起飞前她给莫可他们通过电话,告诉他们,她暂时要回魏家,等过段时间郁清不找她了,她再回去看他们的咖啡店。
从国外飞行回北临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魏沾衣落地时浑身酸疼,因为没有联系过小叔,她是自己打车回去的。
魏家佣人好几年没有见过大小姐,看到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魏良没在家,据说是去见重要合作商去了。
魏沾衣回房间补觉,魏良回来时还邀请了合作商入住家中。
家里佣人说起魏沾衣已经回来,他大喜过望,让客人在客厅稍事休息,连忙去见这个侄女。
彼时魏沾衣又做了那个好几年没做的噩梦,梦里的恶龙将她架在烤架上,准备将她生吞活剥,她正心惊胆战的时候,魏良将她叫醒。
叔侄俩短暂叙旧后,魏良连忙切入正题。
“沾衣啊,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有个大人物来咱们家跟我提亲,要娶你。我拿不定主意,怕你不喜欢,你去看一眼?”
魏沾衣挑了个眉。
既然小叔都称赞是大人物的人,想必也不会比郁清差。
魏沾衣顿时神气,她就说自己怎么着也是北临一枝花,怎么可能没有大人物看上自己?今天这不是来了吗!等她找到新的未婚夫,看郁清这王八蛋还怎么蹦哒!
“好,我去看看。”
魏沾衣满怀着期待的心情去客厅见那所谓的大人物,然而见到那人时,她整个人晴天霹雳愣在当场。
大人物身穿名贵西服,随意交叠着双腿,坐姿矜贵优雅,如玉的手端着一杯青花瓷的茶杯慢慢品,茶水的雾气上飘,在他金丝边眼镜上浮起一层浅浅的氤氲。
他放下茶杯,取下眼镜慢条斯理的擦。擦完了,再戴上,看到魏沾衣,唇畔浮起温柔的笑。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
——来娶你了。
魏沾衣头重如铁。
魏良向她介绍:“沾衣,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人物,辽城郁三爷,呼风唤雨的人物,他想娶你。”
“使不得!”魏沾衣几乎是喊出来的。
魏良被她这副突然泫然欲泣的模样吓得一怔,“为什么使不得?”
魏沾衣凄凄凉凉的看一眼郁清。
郁清不动声色看她演戏。
她哭着说:“小叔,你还不知道吧,这位郁先生就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名义上是我哥哥,我怎么能嫁给他?我要是嫁给他,他会被天打雷劈的,我怎么能害他呢?”
郁清轻轻笑了笑,嗓音微哑,别样温柔的道:“没关系,我不怕天打雷劈。”
魏沾衣的哭泣戛然而止,一秒变冷漠。
谢特法克!这杀千刀的瘪三死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恶龙硕大的爪子翻开手里小小的书——《追妻一百计》
☆、像哄小孩
既然如此魏沾衣哪里还有什么装下去的必要?
擦干泪, 她表情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楚楚可怜立时变成一脸骄横, “小叔, 我不会嫁给这个人。”
她扭头便走,魏良叫了她几声,她没理,俩人眼睁睁看着魏沾衣离开。
魏良看向郁清, 这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虽说魏家在北临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但和辽城郁家比起来还是有不少差距。
瞧着郁清一脸平静无波无澜的样子,貌似也没有因为魏沾衣的态度计较。
“这沾衣啊,从小被我们宠得娇纵了些, 郁先生千万不要介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郁清淡笑:“无妨。”
魏良:“郁先生继续喝茶。”
郁清颌首,随意地用杯盖轻刮杯中的茶叶, 魏良也跟着喝了一口茶,似乎是酝酿好了情绪, 小心的开口:“我们魏家现在就沾衣一根独苗, 关于她的身世魏家其他人不知道,她父母去世之时她还没有成年, 还是个十几出头岁的孩子, 我大哥大嫂把她托付给我,这孩子娇生惯养,又是一个极有主见的, 这么多年四处游玩,野惯了,态度有些不好,郁先生见谅。另外,我做叔叔的还是想尊重她的意愿,所以郁先生的提亲……”
他停顿了下,抬眸看郁清,郁清还是一副斯文儒雅的静默样。
魏良心里直打鼓,这郁三爷亲自上门提亲还被拒绝了,他一想就觉得头大,斟酌着道:“郁先生,这提亲,我看……要不就算了吧。”
郁清将杯盖轻轻盖在杯子上,磕出了些响声,他慢慢抬起眸。
魏良正襟危坐,紧张的吞了口唾沫。
郁清说话温和:“我想娶魏小姐,亲事请不要退。”
“可我们沾衣对郁先生无意。”
至于魏沾衣为什么认识郁清,魏良稍后还得好好问问她。
郁清沉吟一会儿,微阖下眼,声线有些哑:“我知道,我会求得她的同意。”
前几天还对着魏沾衣说给她机会选择要不要跟他在一起的人,今天就上门提亲,郁清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究竟多么想要她。
连他都觉得自己混账,说着一套却做着另一套,实属该打该骂,他会去和魏沾衣赔罪,但是一想到如果给她太多选择的机会,她今后很有可能不会选择自己,郁清实在接受不了,就连一个简单的设想都叫他嫉妒生怒。
郁清能确信,这世上最能让公主幸福的只有他,他不放心也绝不会把她让出去。
魏良年纪比郁清还要大十几岁,可俩人相比较起来,却是郁清更像个长辈,威严内敛叫人不敢轻视,明明是温和的几句话,却把魏良的退路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内心擦了一把汗,第一次面对传说中的郁清,有些紧张,听着他这么冷静的话,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魏先生。”郁清倒没有急着随魏沾衣叫她小叔。
讲道理,魏良也实在受不起这位大人物如此折煞自己,叫魏先生就挺好。
他应了一声,还是为难:“这……我还是得问问沾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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