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就仿佛霍然开朗。
会不会是把这些日期时间加上报头经过某种运算得到一组数字,然后再用数字对照某本书……
她把这种猜测告诉四爷。
四爷就觉得这想验证很简单啊!“如今能拿到什么书?什么书拿着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而且还保证随时随地都有?”
那就只有红宝书了。
这玩意人手一册,不随身带的,才是思想有问题的。
没错!是这样的。
可是有想法还不行,得不停的去验证,看怎么出来的数据,能组成一组完整的话。
林雨桐埋头到这一串串数字当中,腊肉那么多,林雨桐都没顾上给孩子们做。还是丹阳实在经不住骄阳的缠磨,搁在厨房折腾呢。
破解密码,应该是不算难的,他们后来才自行改编而成的密码,难度应该不高才对。
可存在的可能性太多,一一的对比过去之后,就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从各地找报纸的人都回来了,报纸也凑齐了摆在林雨桐的面前。又花了五天的时间,叫林雨桐硬是用排除法给排出来了。
要是没错的话,他们要传递的消息是这样的:破茧(简)计划正式启动。
破茧计划是什么计划?
计寒梅说:“破茧方可成蝶。是不是他们准备派人更深入的渗透到咱们内部?会不会是拉一些同志下水……”
赵平摇头:“要只是这样,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传递个消息得过好几次手。”
苗家富又问:“破茧便是新生,但也可以理解为打破束缚,毁灭旧的,迎接新生。”
林雨桐多看了苗家富一眼,她其实也更倾向于这种猜测。
要说偷技术,那如今的技术,可不敢说什么先进。要说收集资料与信息,这个随机性也比较大,犯不上把一连串的线上的人都惊动了,就只为搜集信息的。这么想,也不合理。
除非……这传递的消息刚好是反话。
破茧是新生,可破茧也代表着毁灭。
对于他们是新生,对于咱们可就意味着毁灭。
如果能毁掉一个军事意义非同一般的厂子,这便是一件大事。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大功劳一件。
苗家富这话说完,谁都没有说话。
他的话,叫大家的心都跟着紧了起来。不管是不是猜测的这样,但是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计寒梅深吸一口气:“这事不能再等了。我建议,动手吧!”
四爷反问:“张雪娇如果是雪狐,那么她的上头显然是还有人的。要是换做你是雪狐的上级,你会只派一组人执行这个计划吗?”
不会!
计寒梅摇头:至少得做三套方案才算是稳妥。
如今这种情况的话,不说做三套,至少也得是两套。要不然就太过于儿戏了!
四爷就说:“所以啊!一方面得加强戒备,另一方面,得赶紧找出这个雪狐的上级。”
赵平就看向林雨桐和苗家富:“保卫处的工作,家富你盯着。至于这雪狐的上级……”他只看向林雨桐:“……你……行吗?”
行不行的也只能是我了!
不敢向上汇报怕打草惊蛇,而厂里,只有自己跟张雪娇接触的机会最多。
林雨桐点头:“行不行,都得试一试。”她说出自己的想法,“下一步,我想找件事,推着张雪娇跟李兆山多接触接触……这两人之间……接触的多了,我想,我总能找到一点什么的。”
张雪娇跟李兆山接触?还得是不得不接触!
四爷笑道:“李兆山是内科的大夫吧,刚好,罗主任最近咳嗽的有点厉害……”
然后,罗主任被计寒梅以关心的名义拉去市里的军医院瞧病,被诊断出了肺炎,建议住院治疗。罗主任抛不下工作,住进了职工医院……
第1269章 旧日光阴(81)
“老罗是肺炎吗?”张雪娇一脸笑意的对着李兆山,眼里却一派清冷。
李兆山将手里的报告单给张雪娇:“从报告单上看,是的。”
张雪娇就有些沉吟:“从报告单上看,是几个意思?”
李兆山看她:“职工医院缺少医疗设备,我不能单靠经验,推翻这个报告单。”
所以说,从李兆山的经验上来看,老罗得的并不是肺炎。
张雪娇的面色就猛的一变:“你怎么不早说?”
李兆山朝侧面站了站,挡住别人偷着看张雪娇的视线,这才低声道:“就算是有问题,你也别乱了阵脚……你得想想,你露了破绽了吗?”
张雪娇摇头,并没有。
这不就完了!
李兆山低声道:“他是副主任,是新来的副主任……”
这意思是说,老罗哪怕是没病,被计寒梅给算计了,只怕这也只是跟厂里的争权夺利有关,跟其他的并不相干。
可哪怕是这样,张雪娇也觉得气的不行。
他们这么干是几个意思。
李兆山看着张雪娇的表情,眼里就闪过一丝厉色:“……罗主任身体确实有些症候,这么咳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借着这个机会,也该好好的调养调养才是。张主任不用太过担心,您放心,白天不需要陪护,您尽管忙您的工作去……”
一句‘忙您的工作’,把张雪娇从情绪中给拉了回来。她听明白了,他这是提醒自己,叫自己别忘了什么才是自己的正事。
张雪娇的嘴唇动了动,脸色在那一瞬间白了一下,她自己是不会察觉的。
心里纷杂,只对着李兆山点点头,就转身回了病房了。
李兆山没有动,嘴角还带着笑,等了良久,才回头看向张雪娇:她这是动了感情了吗?真是可笑,她这样的身份,这把年纪了,却对一个男人动了感情。
他得提醒她,这是非常危险的事。
张雪娇还没进病房,就听到里面一阵咳嗽声。她推门进去,罗恒生正靠在床头,手里端着热水杯子,看来,是想喝点热水把咳嗽给压下去。
“药吃了吗?”她问道。
罗恒生点头:“吃了!其实就是咳嗽,没啥大问题。折腾的住院……其实在家也是一样的。”
张雪娇本来想抱怨计寒梅等人的作为的,想了想,这话还真不能说。要真是要完成任务,家里多个人多少是有些碍事的。她坐过去削苹果:“咳嗽这病,可大可小。你都咳嗽的一晚一晚的睡不着了,还逞什么能?我看,这个冬天,你就啥事也别干,也别跟着瞎操心。这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你就安心在医院呆着。”
好歹也是厂里的二把手,自家的厂子的职工医院,对待自己厂的领导,那是相当精心的。住的是二楼的病房向阳的房间,还是套间。外面带着会客室,带着卫生间。职工医院一共留了三间这样的病房,一直没有谁享受过这样的态度,罗恒生是第一个,进来就发现,里面所有东西,都是新的,压根就没人用过。屋里带着暖气,打吊瓶的针管子可以挨着暖气,输液不至于身上都是冰凉的。
“刚开始计大姐叫你住回来,我还有些不愿意,心说都那么重了,在军医院找一个病床,用一下她的面子……可看如今这安排,我就觉得,还是回来好。”她指了指外面的小护士:“有专职护士照管,我放心多了。”说着,又声音小了起来,带着几分提醒的语气:“你说,计大姐他们会不会趁你住院……”
罗恒生就摆手:“不用瞎想,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非常笃定的语气。
“不要把人总往坏处想。”罗恒生就说,“你这个人……这么说吧,中原重工这些人,别的先不说,从人的品性上看,是干不出不经讲究的事的。”
张雪娇面上笑着,就深深的看了罗恒生一眼。心说这个男人总是太自以为是,想完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要是老罗说对了呢?要是计寒梅确实不是无缘无故这么做呢?
如果不是无缘无故,那又为什么要瞒着老罗呢?
瞒着老罗,是觉得老罗不应该知道?还是觉得老罗不方便知道?
她手里拿着水果刀转着,一圈一圈的苹果皮都快垂到地上了,可她丝毫都没有察觉。心里想着,什么事是不能叫老罗知道的事?
许是心里有鬼,她第一感觉就是,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暴露了还不自知?
一边想着应该是,一边又极力的否认这种想法。心没来由的不安了起来。
罗恒生看她:“想什么呢?苹果被你削完了。”
张雪娇这才恍然:“我在想,我是不是健忘。你说你咳嗽呢,不能吃寒凉的东西,我怎么就给你削苹果了?”说着,就起身,“等一下,我给你切成块,在热水里泡一泡再吃。”
“一个大男人家,不至于的。”罗恒生笑着,看着忙碌的张雪娇脸上多了几分歉意,“嫁给我,受苦了。”
张雪娇嗔了他一眼,扭脸再要跟他说话的时候,就见他盯着病房的门。转脸她就明白了,“你是在等燕妮?”
“没有!”罗恒生掩饰的笑了笑,往下躺了躺,“你先回去吧,工作也别耽误。”
张雪娇轻哼一声:“孩子们还不知道呢!我去跟燕妮说一声……”
罗恒生这次没有说话,假寐着,不知道是真累了,还是因为有些不好意思。
张雪娇出去,直接上了三楼,找李兆山。病人家属找主治医生,再正常不过的事。
办公室里不是只有李兆山一个人,去其他地方说话,就又有些不合情理。于是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一下借着一下的点着。
李兆山:有急事?
张雪娇: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李兆山皱眉: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张雪娇:老罗说计寒梅他们,不是不择手段的人。他们断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达到某种目的。我也觉得,老罗其实一直是被孤立的,他们真想做什么,老罗根本阻挡不了。压根就犯不上用这样的手段。除非,他们有别的目的,或是是老罗不方便参与。
李兆山的眉头轻轻动了一下:那你……暂时不要动……
张雪娇:请摆正你的位置!你是来协助我,不是来命令我的。现在,我提醒你,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不要跟加辉有过多的接触。
李兆山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
张雪娇就带笑起身:“那就麻烦李大夫了。只要能暂时制止咳嗽,叫人能睡一个安稳觉就好。”
“放心。”李兆山跟张雪娇握手:“我一会子就下去看看罗主任。”
等张雪娇走了,其他医生就说:“这位罗主任的福气真好。”
是说张雪娇又年轻又漂亮,还对男人关怀备至,很是心疼的样子。
李兆山笑笑没说话,起身去了二楼病房。病床的男人咳嗽的面红耳赤,摆手叫自己随意,很是客气的样子。李兆山给检查了一遍:“没有大事,就是咱们医院的药也不全,这样,我跑一趟市里,拿点药,晚上保准叫您睡一个安稳觉。”
罗恒生还要客气,可可是的他根本就没有力气跟别人客气。
李兆山出了病房,跟医院的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就收拾了东西,赶公交车,准备去市里。
林雨桐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她跟苗家富商量:“想办法把公交车拦一拦,争取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