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今天真是写得相当痛苦,毕竟大家都玩去了。
想想四十多岁的汉子和看起来六十的老阿姨因为“你爱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什么时候不爱我了”等问题吵起来……画面真是美啊!
第84章 青城
该交代的后事算是交代完了, 至于皇帝是个什么反应, 那就不在几人的考虑范围内了, 通钺护着李绾华捧着玉梳说走就走,织萝也连忙叫玄咫和元阙跟上。
原本还想着再偷偷摸摸跟着人出去, 但最后却是一行几人大摇大摆地一起走――毕竟有承华这个国师在, 他身边出现几个人那些守门的军士也是不敢问太多的。
至于怎么忽然又冒出三个人来, 承华并没有多问。大概都是见过的,确定这几人也不会干出什么来, 才这样放心。
临别之时, 承华还邀玄咫得空的时候去他们乾坤院坐坐, 多交流一些见闻。玄咫不好反驳, 一口应下。至于去不去的事,那就日后再说也不迟了。
一路送李绾华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行无人总觉得有数道目光黏在自己身后, 但回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织萝在人间待得久,自然反应也是最快的――羽林卫大张旗鼓地上门来抓人, 抓进了宫里,也不知是犯了多大的罪,哪怕是最后无罪放回来,也免不了日后总是被人指指点点, 捕风捉影地说些闲话。
这皇帝呀, 高高在上,哪里会考虑寻常百姓的死活?
还是请玄咫和承华说一声,由乾坤院找个由头遮掩一下吧。
由司法天神亲自护送回家, 李绾华自是受宠若惊,连声道谢,还说日后定要常去忠义显圣郎君的庙宇,多添些香油钱。
通钺却道:“香油钱就不必了,本座现在只想跟娘子求一样东西。”
“求不敢当,不知郎君想要什么?但凡民女能拿得出来的,一定不会吝啬。”李绾华连忙道。
“本座只想要那绿玉牌。”通钺想去摸怀里,却忘了那物事一直在织萝手上,被她挑在指尖晃了一晃,有些气结,却仍旧忍耐道:“就是与这块一模一样的。”
这个李绾华不敢一口答应,只是捧着玉梳子问道:“师父,忠义郎君想要那玉牌,您看……”
元阙忽然侧身一挡,“几位,进屋再说此事好吗?如今李娘子正被这么多眼睛盯着,当街又搞一出大变活人,还过不过了?”
“元阙说得对,难得说句中听的。”织萝倒是有些意外。
原本通钺便是不太想进人屋子,故而才站在门口讨要东西,没想到还有这个机会,也只好进屋去细说。
一关上木门,胡氏便又从梳子里飘了出来,缓声道:“过不了多久,我便要去阎罗殿了,我留下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全权处置。不过容小妖大胆问一句,忠义郎君,您为什么会有另一块玉牌?从前小妖从来都不曾听说过那玉牌还有一块的事。”
“这东西原本就是我的。”通钺沉着脸道,“这玉牌原本就是一对,一块一直在我这儿,另一块……原先在我妻子手上。后来她身死,便一并遗落了。”
这是通钺第一回主动提起蘅若。
胡氏却问:“倒是从未听闻忠义郎君有妻室。却不知您的妻子如何罹难的?”这话原本问着十分失礼,寻常人都不随意问,何况问话的对象是通钺。但胡氏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浑不觉自己其实问了句不该问的。
织萝这边三人露出了惨不忍睹的神色。
却没想到通钺干脆利落地道:“为我所杀。”
“什么?”李绾华大惊失色,手上一抖,险些把整筒茶末都投进沸水中。
但胡氏却神色平静,似早有预料一般。
之前通钺一直咬死了不愿说后头发生的事情,大约是觉得不足为外人道,尤其是面对那个专门拆人姻缘的红线。但如今眼前这个,却本就是他的妻子。
通钺沉默片刻,终于缓声道:“我……受命去诛杀妖孽,但只觉得那妖物并不如我所想一般穷凶极恶,反倒是外冷内热,十分善良。于是我寻了个由头,在她身边待着,只对自己说,等她露出一点恶迹,便立刻将她诛于枪下。可我一直都没有动手的机会,反倒与她联手杀了一次山妖――那山妖作恶多时,欺到了她的头上,自然是不能忍的。我那时是封了法力下界,而那山妖也委实有些道行,我们二人联起手来都有些不敌。”
“所以后来她因为救你而受伤了,是么?”胡氏问道。
玄咫仍然认认真真地听着,织萝与元阙没有搭腔,互相换了个眼神――真是……好俗套的故事!
“是,她为了救我而受了重伤,险些性命不保,我自然又狠不下心来杀她了。”通钺摇头,“她那样的性子,素来对那些修为不如她的小妖都十分张狂,而对大妖也毫不畏惧,冷冰冰地不搭理,井水不犯河水罢了。故而一直以来,整座青城的妖除却狐族一脉,都有些不喜她的行径。此次一受伤,狐族便遭了秧。
“我其实也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却又向着――为何要庇护妖族?因此只要没有闹出性命,我都是不愿意插手的。只是欺软怕硬乃是认得本性,更是妖的本性,见狐族一味退让,各族便觉得狐族软弱可欺,越发变本加厉。她几乎是求我了,求我帮她看顾着狐族,我口里答应了,仍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她也没有强求,毕竟我那时的身份,是个云游的道士。修天道的人没有见妖便喊杀已然是十分不易了。期间……神使催促我几次,问我为何此次磨磨蹭蹭久不决断,我却实在说不出――我不忍心。
“终有一日,与她最亲近的一只小狐妖被虎妖所杀,她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便忍无可忍,出手收拾了几只修为尚低却仗势欺人的精怪,吸了元气,夺了法力,然后去杀了那些更厉害的妖,也夺了法力,再去找更厉害的。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大开杀戒。血花四溅,将我送她的白衣都染红了。素日她算不得温柔,有些清冷,但那时……眼底弑杀的火焰勃勃跳动,真是看得我胆战心惊。我告诉自己说,看,这妖狐如此凶残噬杀,几乎屠了半座山,罪大恶极,该杀。但我又知道,她不是有意的,她也是被逼出来的。我站在暗处,看她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手上的银枪亮了又收回去,再亮出来,却始终没有在她身后狠狠刺出那一枪。直到后来,再也没有不服她的,她才回过头,一身狼狈地朝我走来,浑身浴血,也不知是她自己的多还是旁人的多。她问我……小道士,你在后面看了那么久,那么多机会可以出手,怎么一次也没有动?不怕神使知道之后,就再不许你位列仙班了?
“我倒是很庆幸,她其实不知道我究竟是谁。但当时的情形,与我自报家门之后的针锋相对也还差不多了。我也没问她是如何知道的,大约是神使来催问的时候被她或是其他狐族瞧见了吧。她问我是不是其实一开始在她身边就是想着要取她性命。我很想说不是,却说不出口,我不想骗她。她又问我,怎么又不动手了?
“我想了想,只问她一句,如何才能让你不再杀生?这话其实毫无道理,毕竟她也不是真的就那样嗜血无情。但她竟然认真想了想,笑着问我,要不你娶我?日日夜夜把我看着,保证我再没作恶的机会。
“她说的本是玩笑话,我却当了真。我不想杀她,更不想留个借口让别人杀她,最后终究是答应了。她倒是惊讶了许久,怔了许久,才开始反反复复地问我,是不是真的,答应了便不能反悔了。”
这哪里是什么玩笑话?不过是借着开玩笑的由头,试探着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掏给通钺看,若是他愿意接着,自然是好的。若是他不愿……还可以若无其事地收回来,反过来嘲笑他两句,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织萝暗暗在心里叹息着,竟然还想胆大包天地瞧一瞧通钺的姻缘线到底系在了哪里。
通钺觉察不到织萝的想法,只是对着仿佛入神一般的胡氏继续道:“答应之后,她便很欢喜地回狐族去准备,还告诉我说新人成亲之前不能见面,让我几日不要找她,等狐族长老测出个吉日再通知我。她回去之后,我就有些后悔――虽说神族不禁嫁娶,亦不问婚配何人,但我在九阙天领职,若要婚娶是要上报天帝天后的,若是告诉他们我要娶一个上头命我诛杀的妖孽,他们会作何想?
“且那几人我还反反复复地在想,我母亲因为爱上了我的父亲,一条竞神失败的妖蛟,落了那样的下场,还连带我们兄妹许久都不受神族的待见,若我还要娶妖狐……究竟值不值,我对她的真心有这么坚定么?
“一直浑浑噩噩过了几日,狐族请我去。因为久居人界,狐族的婚丧嫁娶之俗与人族是差不多的,须得六礼俱全。几只老狐狸认认真真地在哪儿问名,我才惊觉原来我竟然从来没告诉她我的名字,一直让她小道士小道士地叫了。我没想取假名,痛痛快快报上通钺之名,倒是把几位长老吓着了。许久之后,一位长老坚决不同意,说是绝不能与神族结亲,何况我的父母便是前车之鉴。
“她……其实一直躲在旁侧偷听,听长老说绝不允婚,便急着冲出来,只说问我几句话。她先问我为何娶她,我答因为当日她提娶她为妻的时候我竟觉得十分心动。她问我是以通钺的身份娶她还是忠义显圣郎君的身份娶她,我答要娶她的就是我,与身份无关。她问我若日后神族容不得她是妖族该当如何,我答既然我领职于九重天,便会一直护卫神族,但她……永远是我妻子。于是她对长老说,不论长老点不点头,她也一定要嫁给我。
“又过了几日,我想着须得送她一样定情信物,便去了锦官城。路上有位老妇将我拽住,硬要送我一对玉牌――便是这对绿玉双喜牌了。我看着有些奇怪,想递还回去,但那老妇却变了模样,竟是天后乔装亲至!天后问我可还记得我父母的后果,我请求天后务必允准我的婚事,天后看了我许久,说婚姻之事她本不想干涉,只要我自己决定就是,末了还问我婚期是哪日,而后飘然而去。我心神恍惚,也不愿再逛,就把这一对绿玉牌取了一枚送给了她。她却十分欢喜,还特意找人打了同心结来配。
“狐族原是不同意她嫁与我的,但她一意孤行,到婚礼那日,我在月城湖畔的小桥前等她,看她穿着如火的嫁衣,梳着高髻,带了一头珠翠,盖头也不盖,慢慢朝我走来,身后只跟着为数不多的狐族。她原本就十分美艳,作新嫁娘的打扮更是如此,一颦一笑都叫我移不开眼。她将那绿玉牌递到我面前,与我道,我们互换这玉牌,从此便是夫妻了。
“我答应一声,正要伸手去接,怎料天兵神将忽然落下,扬言要捉拿作恶多端的狐妖。她大惊失色,手上的玉牌没有收回去,却问我,是你引来的?我连忙摇头,却不料那个领头的神将向我拱手一笑,此次通钺郎君居功至伟,若不是您,小的们还找不到这妖孽究竟躲在何处。
“他这一语,我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她起先是不信的,但那群天兵不问青红皂白地便开始射杀那些狐族,她也不得不信。一顶华丽的凤冠被她毫不留情地掀了去,满头青丝如飞瀑般倾泻而下;嫁衣被她脱下,仅凭一双素手,便瞬间撕得稀烂。她看着我笑,通钺郎君,我到底是错信了你。只是她的眼角分明有一滴泪,却绝不肯任其坠下而已。
“第二次大开杀戒,杀的都是天将,若是论罪,便是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到底没有动手,因为不知道帮谁。但那时,天后忽然又从天而降,与我说,通钺,这狐妖的下场已成定局,但你,却还待定论。若你这样看着,便是从犯,下场只怕惨过你父母百倍;可若是诸了这妖孽,便是大功一件,封赏绝不会少。末了还加了一句,只怕你妹妹闻音也不愿见你走了父母的老路不是?
“我不愿伤害她,可更不愿让闻音失望。从前神族瞧不上我们兄妹俩,我便咬牙发誓,总有一日,我要成为让他们不敢轻视的存在。我还没做到,可是也快了,我不想让自己数百年的辛苦毁于一旦。
“所以后来……她死了,死在我手上,一枪穿心,当场毙命。我收枪便走,也不知她最后将那绿玉牌怎样了。”
在外人眼里,司法天神通钺在还是忠义显圣郎君之时便是冷心冷面的,见人不爱多言语,如今却说了这么一大番话,却是例数自己的罪证。
李绾华已吓得久久不能回神。元阙与玄咫各自背过身去,不胜唏嘘的模样。
织萝又是一向不甚喜欢通钺的,因为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会如此衷心拥护天帝天后那些可笑的旨意。但如今却又动了恻隐之心――会不会都是逼不得已呢?既然选了站在天帝天后身边,要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族,许多事便没了可以商榷回环的余地。
但只有胡氏,一直端端正正坐在原地,神色淡淡的。
直到通钺说完,她才微微扬了扬唇角,缓声道:“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活动终于完成,张嘴吐出一缕魂烟……
明儿恢复日三,就这么愉快滴决定了!
第85章 扫尾
司法天神在神界的地位, 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绝对算得上是十分超然的。他手下也养着一帮小神将替他处理一些琐事。原本送一个鬼魂去森罗殿的事, 只消一纸书信发回神界便可办妥,但通钺竟有亲自走一趟的打算。
“司法天神, 请留步啊。”织萝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通钺自李绾华的院子里出来之后便是魂不守舍的, 织萝叫他, 神色也很是不耐烦。
织萝莞尔一笑,将另一块绿玉牌绕在指尖甩啊甩, “您的东西忘了。”
通钺深吸一口气, 有些无奈地摇头, 伸手便去拿。
织萝却一把攥住玉牌, 往怀里一收,笑道:“方才找胡娘子要这玉牌, 司法天生可是讲了好大一通故事才拿到手的。怎么到了小女子这儿……竟是伸手就要?”
“你待如何?”通钺眉头紧锁, 一见就是一副快要压制不住脾气的模样。
玄咫有些担忧地往前走了一步,不着痕迹地将织萝往后挡了挡。元阙也抬眼打量着通钺, 看他究竟会不会爆发。
但织萝却一点也不紧张,只是笑嘻嘻地往前走了一步,一手环胸一手托腮,“不待如何, 只是有几个问题, 想请司法天神解惑而已。”
“你不是仅凭只言片语便能窥一斑而知全豹么?如今什么都说了,难道还有什么是你一定要问本座的?”通钺没有发作,但语气十分不耐。
“司法天神行事, 小女子不敢胡乱揣测。”织萝轻笑,“这位胡娘子,便是当年的蘅若?”
通钺还不曾答应,而他话语间的意思也本就是不想告知,织萝却毫不顾忌地就把自己想问的话尽数问了出来,半点也没顾忌可能的后果的模样。
不过通钺也只是冷哼一声,“难道你没瞧出来?”
“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既然是天帝天后点名诛杀的妖孽,身死自然是不够的,连魂魄也该好生处置,否则便是过了忘川河饮了孟婆汤,也总有触及旧事的时候,对不对?”织萝依旧笑意盈盈,“只是蘅若被司法天神亲手刺死,便是司法天神不过问,也总该有人处置魂魄的,就这么好端端地又送去轮回了?好生大方啊。”
通钺脸色越发不好,“是我偷偷送到阎罗殿的。”
织萝却笑,“不对吧,不是说司法天神自请雷刑,足足挨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很长一段时日都伤重难行,难道这么长时日,都任她随意飘荡不成?”
“难道本座手下没个可以托付的人了?”
元阙见通钺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发作的意思,才开口问道:“那您……怎的还让她做了狐族啊?不怕重蹈覆辙?”
通钺望了他一眼,眼底恨意涌动,“我……本是让底下人好生保护她的魂魄,待我出关之后亲自去阎罗那里走一遭,千叮万嘱将她送入人道,谁知……竟还是去了妖道。”
“哦,那阎罗也真是办事不力了,连得罪司法天神都不怕。”元阙轻轻点头,面上神色浅浅,也不只是什么情绪。
织萝却道:“阎罗怕什么,司法天神偷偷藏下本该严加处置的魂魄求他送入轮回,他即便办得再杂,司法天神也不好意思大张旗鼓地追究,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说起来,倒是司法天神白白欠他一个人情。”
玄咫一直静静地听着,这个时候,才终于想起插了句嘴,“阿弥陀佛。”
通钺的剑眉高高竖起,飞扬入鬓,语气也冷得仿佛三九严霜,“问完了吧,问完就把玉牌还我。”
“慢来,司法天神莫要这样心急嘛。”总是被通钺冷着脸降罚,织萝想报复想了很久,难得有了这么个好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还有何事!”绝不是错觉,而是通钺的语气间真的带上了杀意,仿佛织萝再问一句不应当的,他就真的会拔枪将她刺死当场。
织萝却一点不将的反应放在眼里,笑问:“那么宫里的皇帝……该不会是司法天神私生的吧?这鼻子眼睛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姑娘慎言,莫要妄生口舌业!”玄咫一直在边上看得胆战心惊,终于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句。毕竟织萝句句都往通钺的死穴上戳,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忍到哪一句。
咦你这臭和尚,就你会讲话是吧?元阙气得牙痒。
于是元阙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挡在织萝与通钺之间,以一个大无畏的姿态张开双臂,将下巴一扬,“姑娘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你开心最重要。若是司法天神真的不爱听了要暴起伤人……我就替你拦下来!要伤害姑娘,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只是姑娘啊……日后每年的除夕与清明,还望您能给我上柱香烧点钱,今生我真的很穷了,我真的不想做个鬼也这么穷啊!”
上下嘴皮一碰便扯了这么长一串有的没的,仿佛真事似的,玄咫目瞪口呆,织萝忍俊不禁。
“……”通钺的脸色更黑了,额上的青筋狠狠跳了跳,张嘴想说什么,但到底是忍了回去。
元阙便又道:“司法天神,你做都做出来了,承认一句没什么的。那可是蘅若姑娘唯一的遗物,还要不要了?”
威胁人一套一套的,究竟是跟谁学的?通钺恨恨地道:“是我做的傀儡。因我对不起蘅若,将她的魂魄送入轮回之后,我想偿自己罪业的万一,便做了个傀儡送去阎罗殿,嘱托阎罗将他送到蘅若身边去。”
这一世的胡氏仍是狐妖,修成人形少说也需得一二百年的光阴,而皇帝至今才四十多岁……就算投胎有先后,但阎罗再怎么疏忽也不至差了这么多年才想着要把傀儡也放进去吧?
看起来,是通钺过了一大阵才想起将傀儡送过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啧,这愧疚,来得还真是一点都不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