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锦鲤娘子(种田文)

锦鲤娘子(种田文) 第20节

  没过一会儿,沈泽秋就回来了,手里头还提着个小包袱。

  何慧芳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包石灰,不禁有些纳闷,“泽秋你拿石灰做啥?”

  安宁正坐在柜台后缝扣子,闻言抬起头望过来,笑了笑,“娘,咱刚搬过来,在房前屋后洒一洒石灰,也好防防蛇虫鼠蚁。”

  何慧芳一听是这么个理。于是吃过了晚饭,一家人便将石灰在各屋子的角落撒了一圈。

  趁着夜幕降临,沈泽秋推开铺子的门,在门前撒了薄薄一层石灰,左右瞧了瞧,见四周无人,又飞快的进来了。

  “没被人瞧见吧?”安宁抓紧他的袖子,紧张的问道。

  话音刚落,何慧芳走了过来,有些奇怪的瞅着他俩,“又没做亏心事,啥被人瞧见不瞧见的?”

  安宁和沈泽秋都点点头,没有吭声。

  晚上睡觉前沈泽秋贴在安宁耳边轻声说道,“放心吧,刚才外面没有人。”

  “今天下午去买石灰的时候,我瞧见早上那个人往隔壁宋掌柜家去了,也不知他俩有啥关系。”

  安宁往沈泽秋的怀中贴了贴,软软的手摸着他的脸颊,“我总觉得这街上的人不太欢迎咱。”

  沈泽秋吻了吻安宁的额,拍拍她的肩,宽慰道,“谁叫同行是冤家嘞。”

  等到第二日清晨,沈泽秋打开铺门,门前的白石灰上果然有一对脚印,脚印顺着左边走了,两三步以后印子便淡的瞧不清楚了。

  沈泽秋用笤帚把脚印子扫没,正蹙眉想着啥,隔壁也开了门,宋掌柜走出来,捋着胡子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泽秋老弟,昨夜睡得可好?这房子邪性,你们还习惯吗?”

  “还行。”沈泽秋扫着铺子前的枯叶,回了个淡笑。

  第二日夜晚,夜色渐深,很快就到了子夜,四周静谧到了极致,没有一丁点儿声响。安宁倾耳听到了打更声,昨夜的敲门声,也就是这个时辰响起的,她坐起身把帐子撩开挂到铜钩上,顺手拿起床边的外衫,轻碰了碰沈泽秋,“泽秋哥,到时候了,咱出去看看。”

  沈泽秋打了个呵欠,也起身穿上穿好衣裳,二人提着灯,沈泽秋手里还拿了根手腕粗的木棒子,一齐穿过院子,往铺门前去了。

  路过院子的时候,还听见了何慧芳均匀的呼噜声。

  走到铺门前,沈泽秋先拔掉了门栓,和安宁一左一右,静静等着。

  “咚咚咚。”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果然响起,第三声还没结束,沈泽秋便一把推开了大门,秋夜寒风呼啸着往里头钻,一双黑色的鞋映入他俩的眼帘,站在黑如稠墨的街面上,确实有几分渗人。

  “站住!”沈泽秋倒是不怵,往外迈了一步就要揪那个黑影,黑影子自己好似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要跑,可不比沈泽秋腿脚利索,还没跑上几步,就被沈泽秋给追上。

  这人全身黑衣黑裤,半坐在地上,等安宁走过来提着灯往他脸上照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在脸前。

  “你是谁?三更半夜干啥装神弄鬼的?”沈泽秋用木棒拨开了那人的手,提高嗓门怒道,“安宁,拿绳子来,咱们把他捆起来,天亮了就去报官。”

  紧接着安宁惊讶的唤道,“这不是隔壁的宋掌柜吗?”

  宋掌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讪讪的笑着,从地上爬起来,“呦,实在是误会了……可千万别报官。”

  “我有失眠症,半夜睡不着,这不,出来溜达溜达,正好走到你们门前。”

  这话儿说的,恐怕三岁小儿都不信,沈泽秋神色一正,目光如炬,“那宋掌柜的病可得好好治,小弟我差点还真以为世上真有鬼呢。”

  “这样吧,明天我就问问街坊邻居,看看谁家有治失眠方子,也免得宋掌柜半夜敲别人家门。”

  “万一被人当做贼抓了,传出去多没面子。”

  宋掌柜低下头,面露尴尬,被臊的抬不起脸来,忙对沈泽秋和安宁赔笑,“泽秋兄弟说的是,这样,明儿我在酒楼摆上一桌席,大家吃顿饭,以后都是街坊邻居,互相照应着才好。”

  “至于我有失眠症的事,也就别往外说了。”

  沈泽秋一家子一直没被花街布行上的商户真正接受,有宋掌柜这顿饭,这难题也算解决了。

  “那可多谢宋掌柜了。”安宁提着灯淡然道。

  宋掌柜的脸前一秒还堆着笑,待他们回到铺子关好门,就和川剧变脸一样垮下来,回到自家铺子里,不甘心的骂了一句,他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那俩口子胆子也忒大了。”云嫂一早就听见了动静,但不敢出来,见自家男人怒气冲冲的进来了,忙倒了杯茶。

  宋掌柜一边喝一边叹息,既觉得脸面无光,又恨得牙痒痒。

  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宋掌柜:这招咋不灵了?

  第33章

  宋掌柜再不情愿, 第二日还是在凤仙酒楼包了几桌酒席,美其名曰给沈泽秋一家子接风,欢迎他们到花街布行来。

  何慧芳活了这么大岁数, 还是头回去镇上的酒楼吃饭,她特意换上了那身新衣裳, 站在镜子前照了照, 头发特意用水蘸过, 显得精神又利索。安宁和沈泽秋这时才把昨夜的事和她说了,何慧芳听了惊的一挑眉,在沈泽秋肩上捶了一把, “你俩竟然把我也给蒙在里头。”

  “娘, 这不是怕你胡思乱想嘛。”安宁亲热的挽着何慧芳的手说道。

  何慧芳知道他们是好意, 斜眼瞅了他俩几眼,“这有啥可怕的?我不做亏心事, 不怕半夜小鬼敲门。”

  “下次可不许瞒着我。”

  沈泽秋把铺门关上,脸上笑意融融, “行, 我和安宁记下了, 到饭点了, 咱去凤仙酒楼吧。”

  这酒楼就在花街步行外的街面上, 三层的木楼, 装修精致又大方,何慧芳和安宁刚到门口, 店小二就伶俐的凑上来,笑着道,“两位里面请。”

  “有人请客,我们是来吃喜宴的。”安宁对那小二道。

  小二恍然一悟, “二位是花街布行来的吧。”

  说罢,将她们往二楼引,原来宋掌柜请了好几桌,男客在左,女眷在右,里头热闹极了。

  刚坐下没多久,店伙计开始上菜。宋掌柜是个好面子的人,因而在菜色上一点也不含糊,十二道菜,有好几个都是上得了台面的硬菜,有浓油赤酱的卤肘子,酸甜口的梅菜扣肉,香喷喷的红烧大鲤鱼还有酥脆的油炸小排骨。

  他可是大大的出了一回血。

  何慧芳心里美极了,对安宁耳语,“真没想到,我还有在镇上吃香喝辣的一日。”

  “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安宁温柔地浅笑着,给何慧芳的碗里夹了一块大排骨。

  何慧芳心里又暖又美,举起小酒杯,和安宁碰了碰,“那感情好,我等着。”

  女眷这边吃饭快,而男客那桌又喝酒又谈生意经,一时半会儿散不了席。安宁和何慧芳便准备先回铺子里。刚刚下楼走了百十来步,就看见刘春华牵着幺儿的手,站在路边的面摊前,叫了碗阳春面。

  阳春面里除了几根面条,一勺面汤几撮小葱啥都没有,幺儿顿时不乐意了,扯着刘春华的衣裳耍赖,“娘,俺不吃阳春面,俺要吃牛肉面,还要加荷包蛋。”

  “幺儿听话,娘今日身上的钱不够了,给你加个蛋,肉就别吃了。”幺儿一听顿时垮了小脸,都不拿正眼瞅他娘,咬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摊主煮面。

  刘春华刚在面摊前坐下,就望见了迎面走来的安宁和何慧芳,眼瞅着她俩穿的体体面面从酒楼里出来,刘春华看得眼睛都直了。沈泽秋一家来镇上,除了和沈家大房二房通了气,就和帮照顾家里的毛毛说过,别看毛毛今年只有九岁,那嘴可紧实了,愣是半个字的信都不往外吐。

  要不是昨日吴凤英在村里扯闲天,刘春华都不知他们家竟搬到镇上来了。

  刘春华蹙起眉头耷拉下脸,不阴不阳的瞅着何慧芳。

  何慧芳支愣起眉眼,没理会她,只顾和身边的安宁说话,“今日的席菜色还真不赖。”

  “那是呢,红烧肉又香又糯,油炸小黄鱼配着豆瓣酱可香哩。”安宁微笑着说道。

  直到何慧芳和安宁走远了,幺儿把脸凑过来,巴巴的嚷道,“娘,俺也要吃红烧肉小黄鱼。”

  刘春华顿时心里来了气,“你咋就知道个吃!”刘春华恼火也不是没理,她生来就要强,眼瞅着对门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自家越过越冷清,她心里着急又上火!

  “幺儿,你好好读书认字儿,以后在镇上娶个媳妇儿,听到了吗?!”刘春华咬牙切齿的说。

  幺儿蒙蒙怔怔,耍着手里的几块小石头,“徐秀才不是不收俺嘛。”

  刘春华眼睛一瞪,“吃了面,娘带你再去求求他。”

  徐秀才是好多年的老秀才了,在桃花镇上开了个小私塾,他年近五旬,精力不济,是以学生收的不多,要合眼缘的才收哩。幺儿不是个能静下心读书认字儿的主,而且八岁才开蒙,家里也不宽裕,徐秀才说什么都不肯收。

  若收下了,这不是耽误人,白白掏空人本就不富裕的家底嘛。

  可是刘春华偏就不信这个邪,认定他们家幺儿肯定是个读书的料,就是现在年纪还小,过两年就懂事了。

  面端上来了,里头卧着个香喷喷的荷包蛋,幺儿埋头苦吃。

  刘春华啃着菜饼子,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让徐秀才收下幺儿,以后老王家光宗耀祖就指望着幺儿哩。

  *

  秋日里气温降的快,一日一个气象,才过了霜降不久,路面上的树就落光了叶,早起时西北风一吹,寒意都有些蚀骨了。

  天气一凉,店里的生意便加倍的好,才来了十来日,几乎天天都能定三四套衣裳,卖出几十米布,安宁和沈泽秋一盘算,每日的流水银就有有一两银子还多咧,除去给钱掌柜的本钱,能挣个三百多文钱,这利润,也忒可观了。

  何慧芳专门买了个大号的陶罐,把挣的银子都用布包好,小心的放在里头,这些可是以后置家业的本金呢。

  铺子里的生意是越来越忙了,沈泽秋要招呼客人,也学着记账,还要和那些女工打交道,安宁也忙,又是研究新款式又是裁剪衣裳的。因而到了十一月初一这天,何慧芳想回沈家村一趟,小两口都抽不出空来。

  何慧芳提前做好了许多馒头和煎饼,又炒了好几个菜放在碗橱里,提着小包袱道,“娘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走丢了不成?我就是回去看看,过两日就上来。”

  安宁握着何慧芳的手,“娘,等冬至了,我和泽秋哥一定回去。”

  “成,你俩顾好自己哈。”何慧芳这次回去,带了很多炒货和小吃食,什么小麻花糖饼子装了一大兜子,不在家的这小半个月,大伯二伯家肯定帮忙照应着,毛毛肯定也辛苦,这些都是犒劳他们的。

  离家越来越近了,何慧芳还真有些激动,这么多年,还没一次离家这么久的呢。

  下了马车她提着包袱往村里走,柏树林里风呼呼的刮,可何慧芳心里美啊,才走到一半,东西太多了,她站在路边歇了几口气,正要继续走,前面突然来了两个人,疾步匆匆的,然后抬脸大声喊道。

  “小伯娘,你回来啦,俺们正要去镇上找你。”

  何慧芳定睛一看,是三伯家的沈泽平和二伯家的沈泽石两个,瞧上去走得急,脸都涨红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啥事啊?”何慧芳拿出帕子给他俩抹汗。

  沈泽平喘匀一口气,“伯娘,毛毛爹半夜里去了。”

  第34章

  何慧芳心里一惊, 急忙提起大包小包,急步匆匆的往村子去。

  沈泽石,沈泽平兄弟两个跟在她身后, 满脸忧心忡忡,“毛毛爹一去, 这毛毛可咋办?”

  是啊, 这个问题何慧芳老早就想到了, 她抿了抿嘴,对兄弟俩抬了抬下巴,“你俩快往镇上去, 告诉你泽秋哥和安宁嫂子一声, 我自己回村就行。”

  沈泽石和沈泽平应了声, 转身往镇上的方向走去。何慧芳一路快走,到村里时额上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她先回了趟家, 一趟推开门,只见院子里干干净净, 上回种的南瓜都已结了果实, 拳头大的小南瓜在地里头茁壮生长, 十分喜人, 小黄狗也还认得主人, 吐着粉舌头围着何慧芳直打转。

  何慧芳叹了一声, 赶紧到堂屋里把东西放在桌上,这时院门被推开了, 沈家大嫂唐菊萍看见何慧芳呀了声,手里捧着个小簸箕,里面是些烂菜叶和玉米粒。

  他是来帮何慧芳喂鸡鸭的,没想到何慧芳竟然回来了, 两个人都叹息几声,何慧芳一边和大嫂喂鸡鸭,一边说,“毛毛真是命苦。”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