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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离婚前夜 时从今 3456 2024-06-29 12:12

  赵牧很难得怔了一怔,笑回:“秦折演戏,沈致彰也在演戏?”

  赵二静静盯着他没说话。

  赵牧低下头,把电话握紧了,说了声:“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了。”

  赵二一动不动看着眼前人的眉目,见他绷紧了笑,突然又松开,把手机还给了他,低沉地对司机吩咐:“走吧。”

  “去哪儿?”赵二无端有点警惕。

  “回家。”赵牧没什么表情,干净利落地撂了两个字。

  同一时间,阳光重重剥落到沈宅内。

  沈致彰接到一个电话,蹦出十几个字:“他一向很守时,你怎么会接不到他?”

  问完,沈致彰的动作猛然一顿,好像是,明白过来了。

  第二十二章

  赵二在车子快到小仙山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他在哪里看到过秦折戴那枚树叶胸针。

  是在离婚的前一天晚上。

  秦折去画室找他时,也戴了一模一样的胸针。

  赵二汪着大眼睛,愣愣地看越来越接近的噩梦之地,越来越――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他只感到毛骨悚然,心底暗流涌动。

  哪怕他知道了所谓秦折前后的那一摊子事。

  在他看来,四个月多前,和四个多月后。

  两手空空,春梦换夏梦,虚无而已。

  车子停稳时已近黄昏,赵二刚一下车,阿良就笑着和他鞠了一躬,阿温则利落地帮他取下后备箱的行李。

  温良是这颗星球上罕有的物种,温柔并且忠心耿耿。

  温柔杀生,助纣为虐忠心耿耿。

  日西沉,暖金色层层跌落,夫妇俩围着赵二嘘寒问暖,就好像他只离开了小仙山一天。

  赵牧看着赵二宝贝一样被人捧着,眼底铺着深浅不一的宠意。

  赵二扫了一圈宅子周围的山峦,在心里默默勾起了逃跑的线。

  大概赵家还有什么生意,赵牧不能在小仙山久留,抬手想摸一摸赵二的头,被他极快地躲了过去。

  赵二一路被绑到小仙山,一直没有显露出剧烈挣扎和不满的一面,他耷拉着默不出声,任人踩踏的下贱模样。

  赵牧没有得逞,倒像是意料之中,只是手落下时明显在半空顿了顿,嘱咐温良把人照顾好。

  赵二看到赵牧转过身时,后脖子上贴着块他一直没注意到的小纱布。

  小仙山的宅子没什么变化,只除了瓜果蔬菜换了一季。

  阿良很能干,会搭花架子,一楼露台空间很大,阿良在赵二刚到小仙山养病时让丈夫砍了翠竹做骨架,插紫藤,当时赵二在旁边看着,想上去给她搭把手,被她连连敷衍推开,说他生的是一双拿画笔的手,碰不得这些。

  赵二回,那你还是双拿柳叶刀的手呢,阿良笑,不一样的,赵太太您四月份就等着看花好了。

  可是四月刚一到,他就搬走了,如今再回来,紫藤已经结了碧绿的果。

  赵二在宅子的车库转了转,电话也拨了拨,还用书房的电脑试着连了一下网。

  不出赵二所料,赵牧没安好心。

  就连下午塞给他的手机也不对劲,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司机把电话卡给拔了。

  整个过程,阿温都仔细地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小仙山在黎城东,并不高,知道的人很少,连世代在黎城居住的本地人都没有亲眼看过,因为早就被收作了私人领地,晚清时候作为猎场来用,后来虽被纳入了公家,但因为方圆数里没有住户,花木也少,基本就是荒山,访问的人也只手可数。

  八十年代起这一座小山头又开始在不同家族的手上转来转去,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低调不露面的世家。

  到了九四年,小仙山被赵家拍下才真正停止了转手倒卖,请人开始打理。

  五年前赵家让人在山上修了栋小别墅,并不起眼,藏在私人树林之中,旁边有湖,也有小果园,农田,要是赵家的人有闲心隐居,是可以住在这里一辈子不出去的。

  同样,要是赵牧有心囚禁他,多派几个人,就可以把他关在这里一辈子不放,像他那位表兄关着方程一样。

  他必须警惕。

  赵二不敢进卧室,怕阿温一个锁头从外面挂上,他就出不来了。

  阿良替他整理好了行李,请他去看看,他也只是站在露台的紫藤架下看果子,平静地敷衍了事。阿良看他一眼,也没戳穿,天色渐暗,晚风起来了,山里的风野性,赵二身体差,立在外头不肯进屋,阿良便想上楼给他拿件披肩。

  刚巧阿温去厨房准备晚饭了,夫妻俩都不在,赵二便瞅准机会摸去门边,果然,是上了锁的。

  阿良下楼时看见赵二靠在露台上看云,把披肩给他仔细搭好,说了一句:“要变天了。”

  赵二把披肩拢紧,感受了一下风,说:“阿良,还是冷,你再去帮我拿件外套吧。”

  话音刚落,赵二就咳嗽了两声。

  阿良急得发汗,赶紧让他进屋去,赵二倒也没犟了,咳嗽着到阿温手工做的竹沙发坐下,阿良看得心疼,叫了两声丈夫的名字没人应,最后道:“算了,还是我去给您拿药吧。”

  赵二咳得喘不上气,见阿良的身影一陷进余光不可捕捉之处,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

  因为有地下层,一楼露台离地面挺高,露台下就是一大片温良打理的菜园子,蔬菜瓜果红红绿绿很是好看。赵二麻利把披肩绑一端死在栏杆上,另一端缠绕在手腕上,翻身一跳,跳进了夜色和即将落下的暴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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