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还有其他情意?
最终九千岁还是不曾问完,他刚刚才做出毁诺之事,即便心中如猫抓般猜测与芥蒂,却还是没脸真的问出口。
也怕狼崽子真的生气。
便是之前面对蜀王对白清涟的诸多偏袒时,九千岁都不曾想过问他为何那般,更不曾如现下这般唇齿间百转千回,就是诸多顾虑不敢问下去。
谢令月挑眉,桃花眸怀疑看着怀里的人,语气好笑:“怎的,哥哥莫不是吃醋了?”
这九千岁可不认,连连否认;还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起自己曾想过的那些担忧,总之他是担忧狼崽子与谢家。
别说,这般的九千岁谢令月还真未曾见过,全身上下也就只有嘴硬,一时竟在这人身上看到了色厉内荏可爱的一面;看来这人方才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开始在意自己了,在意到不自觉的泛起醋意。
谢令月很想开怀而笑,怕崩到背后的伤口,只是语气里带了一丝笑意:“哥哥不必吃别人的醋,我的眼里与心里只有你一人,再容不下旁人。”
悄悄松了口气,陆寒尘嘴角微扬,又在他胸口轻蹭,却又因这人接下来的话僵住。
“不过,江越来皇觉寺确是为了见我,且我们已经见过。”谢令月故意道。
话落垂眸看怀里的人,想知道他会如何反应。
察觉到他身子僵住,心里暗笑,桃花眸也微微挑起:“怎的,哥哥难道不清楚魏国公府与英国公府是世交,我们之前当然认识。”
怀中人不说话,抱着他胳膊的手也缩回他自己腹部。
“哥哥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吃醋了?”谢令月诱哄,此时此刻,他忽然起了坏心眼,想听到这人承认他的醋意。
也想证明自己在这人心中有了位置。
可是九千岁是谁,他怎么可能直接承认自己的醋意,那多丢面子,转而问起其他。
“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江越是男子中少见的英武?”
一句话问完,忽然又想起其他,凤眸凛冽:“今日你用不了缩骨功,又是黄昏时分见的江越・・・他可是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可是谢令月偏不放过他,只执着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他到底是不是因为江越生出醋意,不然他为何会问自己对江越的印象。
因为心里的着急与担忧,还有狼崽子桃花眸里的执着,陆寒尘终是不情不愿点头。
“是,我因为江越吃醋了,你可满意了?”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谢令月满意了,自己不好多动,就笑着唤人:“我很开心,哥哥先亲亲我,之后我便告诉你为何要见江越。”
九千岁磨牙:“你知不知道你此时很像是那些色令智昏的浪荡子!”
“那我也只对哥哥一人浪荡。”
谢令月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宠爱,他的所有心眼,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几乎都坦呈在这人面前。
见他是真的担忧,不好再逗他,不然这人就真的要恼羞成怒;这才端正了神色,与他说起当初见到江亭后自己想到的后续谋划,还有与江越的对话及江越应下自己的要求。
此时谢令月未曾遮掩自己的本来嗓音,低醇的声音娓娓道来;他讲的平淡,陆寒尘听的却是越来越觉心间滚烫。
他听到了什么,那般早的时候,他还未曾回应过狼崽子任何的时候,这人就开始筹谋这些,只为了要英国公府与荣乐长公主一个人情,这人情便是护自己无虞。
可就在狼崽子这般为自己筹谋的这天,他做出了置狼崽子安危于不顾的无情・事,那时这人心里该有多痛,难怪他中箭后会那般看自己。
陆寒尘相信狼崽子说的都是真的,这人不屑于诓骗自己;总算知道江越为何会忽然归京,涉及性命的大事,涉及英国公府将来的事,那人当然会回来查证和处置。
也就是说狼崽子告知江家的消息都是真的,才有江越来皇觉寺见他这件事,将门世家最是爽利,不会欠下这般大的人情。
可正是如此,陆寒尘才心间滚烫,胸中像是有一股洪流要奔涌而出,眼眶亦发烫,声音暗哑到低不可闻。
“你为何要做这些,明知道・・・”我未必需要这些。
他可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只要他不想,还真没有人能要了他的性命,谢令月为何要费尽周折做这些。
第47章
低醇的声音就在耳畔,陆寒尘只觉这人如住在自己心间,这般的靠近,这般的如心间骨血不可或缺。
“哥哥可知自古以来宦官弄权的结局?”
谢令月了解这人,他是弄权而不专权;可恰恰是弄权而不专权的人往往结局凄凉,古往今来落得这样结局的政客多了去,尤其是宦官,更不容于世道与史书。
他怎舍得自己的爱人落的那般结局,明明这人坦荡磊落。
就当他是个自私的人,谢令月一旦认定一人就要将这人护在羽翼下,更何况是心爱之人;身为男人,还是当人夫君的,宁可自己踏血踩荆棘,也要护爱人安然无虞。
偏谢令月不只是心眼子多,他还长了嘴;做过的事自然要让这人知晓,他可不是堂妹喜欢的小说里那些不长嘴的主角。
明明为对方付出许多,就是碍于情势或自尊不说,平添诸多误会。
图什么呢・・・
平生不得人垂怜与珍惜,陆寒尘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炼就一颗冰寒心。